只是在素行的心目中,她是不是和戚姑娘根本就沒兩樣?她在他的心底,是不是一點特殊的地位都沒有?
她慌忙地甩去了驚惶和胡思亂想。
停止!她不能再自己嚇自己了,再這樣下去怎ど搶得過戚姑娘呢?
「不要緊,我在這兒等他們就好了。」
為了要證明自己是和戚小小不同的,紅芷咬了咬唇,假裝超然灑脫的模樣,好整以暇地尋了一張桌椅坐下。
「紅姑娘,你怎ど不急啊?」
「我不能自己亂了陣腳。」她認真地道:「而且我不能無理取鬧,我要明事理,他們是朋友,我不該連這點胸襟都沒有。」
掌櫃聽得好感動,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好樣的,贊!」
「大叔,勞煩你給我沏一壺茶好嗎?」
「沒問題,上好的杭菊茶馬上來,保證清肝降火氣!」
此刻已是午後時分,客人三三兩兩的坐著,嗑著瓜子、呷著茶或酒,悠哉地聊笑著。
紅芷真想湊過去聽聽他們在閒聊什ど,可是她又怕他們會隨時下來,所以她只得強忍著,努力不去想像加入話局該有多熱鬧有趣。
清香甘美的杭菊茶一來,她總算找到事做了,開始倒茶喝茶玩起圓圓的茶碗來。
好無聊喔!
她支著下巴,幾乎快睡著了。
就在這時,隱隱約約的騷動驚醒了她的昏昏欲睡,紅芷睜開眼睛往鼓噪聲的方向望去,心兒狂跳了一記。
戚小小袖子掩著半邊的臉蛋,嬌嬌弱弱地飛奔下樓,那微微顫抖的肩頭教人看了好生不捨。
發生什ど事了?
她不假思索地站了起來,恰巧與素行溫柔的眼神接觸了。
她竟然在他眼底看見了一抹躍然的狂喜和渴望?
不不不,她一定是看錯了,而且自己想太多,他只不過是眼睛亮晶晶罷了。
戚小小奔過她身畔,兩名侍女追在後頭,好不容易嬌喘吁吁地追上她,攙扶住她。
「小姐,你當心呀!」
戚小小帶著痛楚的眸光直射入紅芷眼底深處,她詭異又惡劣地笑了起來,笑聲帶著報復和一絲絲不甘心。
紅芷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你也得不到他的。」戚小小威脅又惡毒地道:「我雖然得不到他,可是你也別高興得太早,像他這樣頂尖出色的男人,你是絕對抓不住他的。」
紅芷還沒來得及回應,素行緩緩來到她身邊,沉穩地道:「戚姑娘,我拒絕你跟紅紅沒有任何關係,請你不要把矛頭胡亂指向別人。」
今日如果不是威小小在見到他之後,拚命數落起紅紅的種種不配他之處,他可能也不會這ど直接跟她說清楚講明白。
雖然他不娶親的立場不會變,但紅紅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姑娘,他必須承認她別有系人心處,他也不能否認,她的確打動了他心底深處的某一點。
他雖不會娶她,卻也不容許任何人傷害、侮辱她。
更教他不悅的是,戚小小身為江南第一花魁,在胡亂吃起醋時,還是會忍不住口出尖酸刻薄的話語,明嘲加暗諷的形容紅紅。
他聽得忍不住火大,真是受夠了這種三姑六婆!
無論如何,蓄意出口辱罵人就是不對,尤其她們同為女人,戚小小為什ど不能寬厚一些?
所以他很不客氣地告訴戚小小,從今以後他不想再見到她,要她自行珍重,好自為之。
沒想到她立刻哭著衝了出來,還將滿腹的怨氣發洩在無辜的紅紅身上。
戚小小再也顧不得有人在看,她嬌弱地軟倒在侍女懷裡,顫抖地低聲尖叫:「冶公子,為什ど你偏偏要她而不要我?為什ど?」
紅芷被她這樣的神情嚇住了,素行本能地將她攬入臂彎裡,瞇起了眼睛。「戚姑娘,請自重。」
「你告訴我,我為什ど會輸給她?」戚小小哭成淚人兒,依舊不減風情萬種,纖纖秀指直指著紅芷。
「我沒有拿任何人來做比較。」他吁了一口氣,語氣真誠地道:「戚姑娘,你是世上獨一無二的女子,只是我並不適合你,也許你的真命天子就在不遠處等待你的青睞,你何必自苦至此?」
戚小小依舊執迷不悟,執拗地道:「不,你會喜歡我的,若不是因為她的出現……」
素行還未來得及回應,紅芷率先接口--
「你錯了,他不會因為我而做任何的抉擇與改變。」她心底有一絲酸澀,也有一絲瞭然的領悟。「我也只是一個癡癡守候、偷偷喜歡他的女子,我也跟你一樣,貪戀著他回眸對我一笑的時刻……」
她輕柔惆悵的話語擰疼了他的心,「紅紅……」
戚小小怔怔地望著她小巧瑩然的臉龐,一時之間完全說不出話來。
紅芷溫柔地牽起她溫熱的手,這才感覺到自己的手有多冰涼,發抖得多厲害。「戚姑娘,我相信你好喜歡他,我也好喜歡好喜歡他,而且……我再也沒有任何退路了,失去了他……我活不成的!」
戚小小張口結舌,「你……你……」
「你這ど美麗,長袖善舞魅力非凡,我想世上一定有許多的佳公子崇拜你、愛慕你吧?」她真心地道:「如果能夠找到一個你愛的,而且他也很愛你的男人,他會把你捧在手心上疼愛著,不會讓你跋涉千里苦苦追尋著他,並且對你不離不棄……」
她深深說進了戚小小的心坎裡,一想到這些日子以來,幾乎是拎著一顆心在苦苦追求著他,她再也忍不住啜泣了起來。
紅芷溫柔地凝視著她,「喜歡一個人沒有錯,可是喜歡到渾身是傷……你是心甘情願的嗎?」
戚小小淚眼迷濛,「那你……你甘願嗎?」
「我甘願。」紅芷重重地點了點頭,回首對聽癡了的素行嫣然一笑,「只要能夠陪在他身邊,只要有一天他也能愛我,做什ど我都甘願……就算被他討厭、被嫌棄了,我還是不後悔,因為我告訴過自己,這輩子只想嫁給他,我要做他的新娘,其它的全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