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姦?」當程盛紅恐懼的問話時,她的一雙眼晴是盯著王俊生瞧,而這個死沒良心的老闆在看著她時,直截了當的說出了她的猜測,還憋著笑,亂沒正經的糾正她,「男人不會強姦男人的。」
然後,他再也忍不住的捧腹大笑。
此時的程盛紅捏緊雙手,很想在他大笑的同時,揍扁他的臉。
這情形,王俊生當然也看到了,而且知錯的他立刻收斂不像話的笑聲,露出小男人哀怨的臉龐,唯唯諾諾裝可憐的小聲道:「你該不會因此而不幫我吧!」
「是的,我正在考慮。2挑起眉,她大姊正處於不爽狀態中。
「拜託啦,我剛才不是故意的,你總不想藍獺倒了吧?台灣的珠寶鑒定公司已經沒幾間了,如果藍獺再開不下去,那不是又變得更少了?行行好,今年的年終,我不會虧待你的,拜託拜託!」
哀求的臉,卑賤的聲調,這就是她的老闆嗎?
早知自己會淪落到這種地步,那一年就不該回台灣,也許,在紐約會有更好的發展,而且吉安也會照顧她……不過現在這些,似乎為時已晚。
想起這些委屈,程盛紅索性閉上眼睛,火氣指數暴增,就像一顆長得太熟的紅辣椒,再不摘下來,就會自爆了。
「難道你不想鑒定,他這麼大這麼大的寶石、這麼大這麼大的鑽石,有可能是世界最大耶。」王俊生誇張的將手臂撐開,把寶石最大的可能,用兩隻手臂左右伸展來形容。
雖然這句一聽便知是假話,卻奇異的降低了程盛紅的火氣。只因有可能是世界最大的鑽石,要是純度也是最好的……以專業的角度來看,她怎能錯過這種盛事?
再說,這是她最愛的工作,她怎麼能因瞧不起王俊生而就此放棄?
算這個孬老闆好狗運,抓到她的弱點。
「我就是因為命不好,才會遇到你這種賤男人。」
不管程盛紅會不會罵出更難聽的字眼,王俊生的哀怨全因為剛才她的那句話而不見。每次只要她這麼抱怨時,就表示她會達成他的要求。
「我知道,那是我命好,才會擁有你……」
「我應該聽我媽的話,離開你這個不負責任的老闆所開的爛寶石鑒定公司。」
是負氣也好,負責也好,程盛紅在說出這句話時,同時也下車甩門而去。而王俊生除了悻悻然的鬆口氣外,追上前去保護她,也算自己對她唯一的彌補方式。
※ ※ ※
「你來了?不好意思,百忙中還讓你抽空前來。」
徐澤富,一個男人中的男人,比程盛紅還高一個頭,微鬈的頭髮還有鬢角,像小刀輕劃的深刻雙眼皮,智慧的眼神及迷人的雙唇,加上一身灰色的西裝、青色的襯衫,在在襯托他富貴不凡的氣質。
程盛紅第一眼見到這男人,直覺他是個優雅的紳士,對他有了一層好感,然後再轉過頭看看身邊的王俊生時……惡,她真的想吐到極點,怎麼感覺會差這麼多?
其實,徐澤富才是真正在百忙之中撥冗見他們兩人的忙人,雖然說時間早約定好了,他卻仍在大門處引領接待,這一點,教程盛紅直接地感覺到他的溫柔。
他所待的這家喬允企業規模不小,擺設及裝潢不是藍獺可以比擬。光是一間接待室,就差不多跟他們那間小公司一樣大了。
「一點也不,您才忙著呢!」
寒暄了幾句,王俊生不太擅長的交際就這麼中斷,兩人握完手後,他就不知道下一句該怎麼說,雖然他並不討厭徐澤富這個人。
「這位是?」徐澤富將視線轉向程盛紅時,直覺這男孩子的肌膚,未免也細膩得太像女孩子了。
「喔,他就是我們公司的鑒定師,程盛紅。」
才脫口,王俊生沒什麼感覺,程盛紅知道露出馬腳了。
哪有男生叫做程盛紅的?王俊生簡直是呆上加呆,永遠搞不清狀況,現在還捅出這個樓子,她真想找個地洞鑽下去。
「你好,我姓徐,不介意的話,叫你盛紅,這邊請。」
沒穿幫?沒凸槌?更別說露出馬腳。
程盛紅有些驚訝,也有些發呆。她心虛的看了王俊生一眼時……天呀,神呀,還是上帝呀,他就會聳肩!
這個沒用的東西……算了,她應該把想罵人的精神,專心用來對付生意,而不是花在這個人身上。
不理他,程盛紅緊跟在徐澤富的身後,追了上前。
兩人到了電梯前,王俊生也隨後跟上,不過,當徐澤富發現他也跟上前時,腳步停住了。
猶豫了一下,也想了一下,敦厚的他才帶著他以為的委婉口氣,對著王俊生道:「王老闆可以止步了。您放心,我會讓程盛紅在下班前,回公司報到的。」
徐澤富的話十分明顯,他以為的委婉,其實就是直接。這個男人是個誠懇耿直的傢伙,什麼油腔滑調,或是商場狡猾奸計……全跟他無關,這也許是他那雙看來無殺傷力的眼神所致。
程盛紅見識了他的手腕,直覺的認定,他並不是她所見過的壞男人,至少不是戀男癖的有錢老頭。
另一方面,當他這麼明白的道出心意時,有意跟上的王俊生,也只得乖乖的立於原地,目送著電梯的門關上。
「你的老闆看來不錯呀!」
「是……是呀!」
程盛紅覺得呼吸急促了。
這種事再多幹幾件,她可能會因心臟病而死。當個珠寶鑒定師她一點也不怕,怕的是女扮男裝。徐澤富看起來很老實,不過,商人們所露出的老實面,通常不是都在騙人?
尤其是王俊生沒跟來,這件事,好像有一點奇怪。
「你在擔心什麼嗎?」面露微笑,徐澤富對於程盛紅全然沒有戒備。
在他徐澤富的眼裡,只要是人,都一定是好的。
特別要求男鑒定師的事,其實不是他的意思,而是幕後老闆的意思,他不過是照做罷了。
「我的老闆不是壞人。」露出笑容,他想解除程盛紅初到陌生地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