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她只能藉由為他打理一些瑣事,當做是對他的些許補償。
除了每天為他準備早餐,雖說他從來不吃,她也煮了晚餐,但他並不知道。因為不想跟她有太多相處的機會,陸封臨不是加班就是應酬,總是拖到很晚才回家。
不過意橙並不氣餒,她甚至主動幫他清洗髒衣服,之前他都是每隔幾天固定送洗。
對於這事,他當然很清楚,畢竟髒衣服不會自己洗乾淨,不過他從來沒有任何的表示,只是冷眼旁觀靜待著。
反正,不論她意欲為何,他都不予理會。
對於他的無動於衷,她只覺得莫可奈何。
畢竟,是她欠了他,不管他是否領情,自己都必須這麼做,否則她一輩子也不會心安。
今兒個,她又做了晚飯,雖說她根本不抱希望陸封臨會回來。
然意外的是,他居然回來了!
其實陸封臨只是回來換套衣服,馬上又要出門去參加宴會,即便這個宴會根本毋需他親自出席。
以往為了避免旁人拿他臉上的傷疤做文章,他總是盡可能的不參加應酬。可如今,為了避開她近來種種反常的舉止,他寧可勉強自已出席。
當陸封臨經過餐廳時,不經意瞥見意橙坐在餐桌前。
正望著一桌子菜餚出神的意橙,聽到腳步聲後抬起頭來,意外見到他回來,臉上頓時流露出幾許驚喜。
她遲疑了下才開口,「你回來啦?」因為心中有愧,她始終無法坦然面對他。陸封臨雖沒有說話,卻也沒像之前那樣漠然的走開。
畢竟,對她為自己所做的種種,他並不是真的那般無動於衷。
「我煮了晚餐。」她從椅子上起身,不確定他是否願意吃。
看著那一桌子豐盛的菜餚,想到前一秒她坐在那兒望著菜餚發呆的神情,他疑惑的想,她該不是每天都準備這些?在不確定他是否會回來的情況下。
沒有答腔,陸封臨一語不發的轉身回房。
儘管結果早在意料之中,意橙還是不免感到失望,想要彌補一個人顯然比她預期的還要難上許多。
回房裡的陸封臨擱下公事包,轉身走向衣櫥,從裡頭取了套準備參加晚宴的西裝出來。
將西裝拋在床上,陸封臨解開身上的襯衫扣子準備換下,眼角卻不經立息瞥見擱在床邊的休閒服,那是他昨兒個剛換下來的。
見顯然已經清洗乾淨的休閒服被整齊的疊好放在」旁,陸封臨不自覺蹙起眉。意橙聽到陸封臨的腳步聲從房裡出來,直覺想到的是,他要出去了?
然而,當她抬頭看向他,發現他身上竟穿著今早她折好放在他床邊的那套休閒服。
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過意外,一時之間,她竟呆看著他忘了反應。
站在廚房門口與她對望,陸封臨頓時懊惱起自己的一時衝動。天曉得他這是在做什麼?
察覺到他眉宇間的不耐,意橙連忙回過神來。
「吃飯吧。」她不甚自在的招呼著,壓根忘了這裡是他家才對。
遲疑了兩秒,他走向她對面的位置坐下,畢竟他不是個冷酷的人,雖說他已經 盡可能讓自己表現得冷酷。
見他坐下,她盛了碗飯放到他面一刖,跟著也為自己盛了一碗,然後在他對面坐下。
意橙並不急著動筷,只是悄悄的留意著他,見他大口吃了起來,這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陸封臨沒有說任何一句話,只是默默的用餐。
她亦然,因為不知該跟他說什麼,不過不打緊,只要他願意給她機會彌補,那就夠了。
就這樣,兩人默默的吃著飯,誰也沒有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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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裡,兩人的關係並未有明顯的改變,陸封臨的態度依舊是一貫的漠然,意橙對他則同樣無話可說。
唯一不同的是,陸封臨不再拒絕她釋出的善意,兩人總是默默的吃著她準備的早點。
除了加班跟出席一些必要的應酬外,他也幾乎都會回來吃晚飯。
這樣的情形看在別人眼裡或許覺得沒什麼,但對她而言,他肯給她機會彌補就足夠了。
撇開之前的偏見,她很快就發現,他並不是個難相處的人。
兩人住在同一個屋簷下,雖無話可說,他對她卻也從未刻意刁難,態度或許淡漠卻不至於無禮。
平心而論,兩人的關係與其說是夫妻,倒還不如說是室友來得貼切。
因為這層體認,她對他逼婚一事無法再存有怨懟, 畢竟他從未要求自已履行夫妻間的義務。
除去被人逼迫的不甘,剩下的就只有她對陸封臨的虧欠了。
尤其她遲遲無法對他說出真相,更是讓她耿耿於懷,畢竟他為她賠上那張臉,是有權利知道真相。
但是,她怕他得知真相後會怨恨她。
她知道那種情緒是何等的傷人,她懷疑自己有勇氣承受。
於是乎,兩人就這麼耗著。
只不過當事人不急並不表示其他人肯安於現狀,尤其是抱孫心切的陸母。這些年,陸母一直為兒子遲遲無意結婚而著急不已,如今好不容易盼到兒子結婚,不料,事情非但不如她原先預期的順利,甚至還相去甚遠。
婚後兒子依然整日埋首於工作不說,媳婦那頭竟也無一絲埋怨,這情形看在她眼裡,如何能不起疑。
當初她因為一心巴望著兒子結婚,對婚事的突然以及過程並未深究,如今回想起來,不免覺得自己過於樂觀。
然而不論怎麼說,婚都結了,她這會兒再去追究那些也是無濟於事,當務之急該是想辦法替他們製造機會,讓他們有多點時間相處才對。
否則再這麼蘑菇下去,陸母懷疑自已得等到民國幾年才有孫子可以抱。
因為這樣,她今兒個刻意約了媳婦出來逛街。
除去對陸封臨的介懷,意橙如今已經可以敞開心胸面對陸母了。
同時她也相信,就算將來自己跟陸封臨離了婚,依舊會敬愛陸母這個慈藹的長輩。
逛了一整天下來,陸母不斷鼓吹她多買些喜歡的東西,既然兒子那麼愛賺錢,她們就盡量幫著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