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回一觸及婚姻這個話題,最後總在陸母的哀怨中無疾而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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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門聲響起,不待陸封臨回應,門已自行被推了開。
進來的人是辜言凱,陸氏企業的法律顧問,同時也是陸封臨多年的好友,也只有他才敢不等總裁召喚就自個兒闖入。
但起碼他還敲了門。
辜言凱一進門就見好友整個人仰靠著椅背,並未如往常般埋首於工作。
「怎麼啦?」
「還能怎麼?」他的語氣充滿了無奈。
辜言凱聽得出他的壓力,「伯母又催你結婚?」
大概也只有這件事能令他如此。
陸封臨點頭。
「但你也三十歲了,是該結婚的年紀了。」辜言凱中肯的道。
他不以為然的開口,「要是我沒記錯,三十歲還沒結婚的人可不只有我。』 「但我可不是家裡的獨子。」
因為家裡的香火已經有兄長傳承,所以辜言凱並沒有這方面的壓力,雖說父母三不五時還是會嘮叨幾句。
關於這點,陸封臨無法反駁。
對於女人,他可不會天真的以為她們是真心想嫁給他,而不是因為他的錢。
將好友鄙夷的神情看在眼裡,辜言凱不是不瞭解他的心思,「你不該一竿子打翻全船人。」
陸封臨沒有答腔,臉上的線條微微僵硬。
心知好友仍無法釋懷,辜言凱轉移話題,「你媽年紀大了,想抱孫子也是人之常情。」
他的話再次勾起陸封臨對母親的歉疚,心情不由得煩躁了起來,「不說這些,你找我有什麼事?」
看好友有意逃避,辜言凱也不逼他,「姜昭德的案子我已經查清楚了。」
美昭德是陸氏企業台中分公司的財務經理,一個多月前,陸封臨察覺分公司的帳目有異,遂囑咐他著手調查。
伸手接過好友遞來的卷宗,陸封臨看著上頭的調查結果,眉心不由得糾結起來。
對於姜昭德,他是欣賞的,不論是他工作態度或為人處事都令人讚賞,雖然很不願意懷疑他,但是調查的報告中卻清楚證實,他的確盜用了公款。
儘管區區四百多萬陸封臨並不看在眼裡,他在意的是被信任的人所背叛。
身為好友,辜言凱自然瞭解他的心情,「你打算怎麼處理?」
經過這陣子的調查,他知道姜昭德是個認真的老實人,長久以來在工作上的表現一直十分稱職。
這次之所以盜用公司的款項,是因為他兒子在兩個月前出了車禍,龐大的醫療費用加上對方傷重不治的巨額賠償,讓他不得不出此下策,嚴格說起來,也算是情有可原。
「還能怎麼處理,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辜言凱忍不住替姜昭德說話,「以姜家目前的處境,短時間內要籌出錢來,實在不太可能。」
「提出告訴了嗎?」陸封臨問。
「提出告訴!你是說要……」
「既然已經觸法又還不出錢來,自然交由法律來解決。」陸封臨皺了下眉頭,不認為身為公司法律顧問的他,還需要自己來教他怎麼做。
這個道理辜言凱不是不懂,只不過,「姜昭德都已是年過半百的人了,何況兒子才剛出車禍。」真要送這樣一個老實人去坐牢,多少讓人於心不忍。
「公司講求的是紀律。」
身為企業的領導者,如果他不對姜昭德的事做出適當的懲處,日後豈不是每個員工都要起而效之了。
儘管明白好友的顧慮,辜言凱還是努力想為姜昭德尋求其他的解決途徑,「或者……」奈何一時片刻間卻無法可想。
「做生意不同於慈善事業。」陸封臨不帶感情的接口。
辜言凱心裡十分清楚,好友已經給過姜昭德機會了。
按理說,不論事後是否還款,盜用公款本身就已經觸法。然好友的本意卻是,只要姜昭德有能力還款,他便不再追究後續的法律責任,這已經是很寬容的了。
正當辜言凱苦思不著良策之際,突地靈光一閃,一抹念頭竄上心頭。
「這樣吧,阿臨,反正你也到了該結婚的年紀了,而你母親又催得緊,不如就娶姜昭德的女兒,那筆被盜用的款項就當是給姜家的聘金,你看如何?」
他的提議乍聽之下或許荒謬,但若仔細思量,連他都不免佩服起自己,想得出這樣兩全其美的辦法。
如此一來,非但姜昭德可免去牢獄之災,更重要的是,好友的終身大事也有了著落。
否則以好友對女人的心結,辜言凱懷疑得等到哪天才能見他覓得終生伴侶。
且他會這麼提議也不是病急亂投醫,隨隨便便抓個濫竽就來充數。
經過這陣子的調查下來,對於姜家的情形他也有概略的瞭解。
姜氏夫婦秉性謙厚,教養出來的一雙子女個性也不差,說不準姜意橙能幫好友解開多年的心結也不一定。想著,他忍不住心生期待。
陸封臨看著好友,「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他當他是為了幫姜昭德免去牢獄之災而在異想天開。
辜言凱心裡也清楚,自己的提議是何等的突兀,卻仍不放棄的加以勸說。
「他的女兒姜意橙我曾見過一面,雖然沒有正面交談過,但看得出來是個不錯的女孩子。」
「如果你是在暗示我,交給你的工作量過大--」
「我知道這個建議是有些離譜,不過我相信姜出息橙會是個好對象,她今年二十五歲,跟你的年紀也滿相配的。」
陸封臨絲毫不為所動,「既然你也知道是自己的建議有多可笑--」
「就當是同情你媽吧!」辜言凱趕在好友拒絕前打斷他的話,「畢竟,她這輩子要想抱孫子就只能靠你了。」
他意有所指的暗示讓陸封臨頓時陷入沉思。
「我這就去處理。」逮住好友出神的空檔,不叫他有反駁的機會,辜言凱說完一止即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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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來,姜意橙不時可以察覺到父母眉頭深鎖的神情,原先,她以為他們是在為弟弟的傷勢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