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久遠的記憶己經有些模糊,卻還不至於讓人忘得一乾二淨。
半晌後,他不禁道:「見鬼了,還真的有幾分相像。」語氣裡儘是掩不住的詫異,「問題是,她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堂堂蒙氏企業的總裁夫人在當女服務生?他簡直無法想像。
更詭異的是,好友居然沒有當場發飆?是故,兩人決定先行回座,再伺機向蒙拓刺探。
兩人手摟著各自的女伴,一前一後分別回到座位上。
「冷飲來啦?」莫書維帶點刻意的開口。
「剛好,我正渴著。」隋安傑隨手抄起一杯冷飲,邊咕嚕嚕喝著的同時,邊悄俏以眼神向莫書維示意。
不著痕跡地打量著蒙拓與駱縈君,見兩人臉上均無異狀,莫書維開口問:「剛才遠遠的就見你們跟女服務生有說有笑,怎麼,遇見認識的熟人?」
「怎麼可能嘛!」駱縈君隨即否認,她是位有頭有臉的名門千金,怎麼可能跟個市井小民有所牽扯。「只不過是個送飲料的,隨口跟她聊了兩句。」鄙夷的口吻像是擔心認識女服務生有損自己高貴的身份似的。
蒙拓眉心微蹙,顯然不是很欣賞她高傲的態度。
「這樣啊,我還以為是阿拓以前的女人呢!」隋安傑開玩笑的說,兩眼直直的瞅著蒙拓,靜待他的反應。
駱縈君的反應比剛才又大了些,「別開玩笑了,拓怎麼可能會看上那種姿色普通的女人。」由於不喜歡他們將蒙拓與別的女人湊在一塊,她刻意把翦珞貶得一文不值。
隋安傑跟莫書維都沒有再搭話,僅是私下以眼神交流,打算先找個機會去證實自己的揣測,再決定後續動作。
***
昨夜,縱然在度假小屋裡跟女人翻雲覆雨了大半夜,但隋安傑與莫書維今天並未睡到晌午才起床。
撇下仍在熟睡的女伴,從負責度假村人事調度的管理人口中問出翦珞現在在何處,不久兩人便在度假村的一角找著了她。
盯著那名正在替園圃澆水的女人的背影,隋安傑試探性的喊道:「翦珞!」
背對著兩人的翦珞一聽,直覺的轉過身來。
近距離瞧清她的臉孔,隋安傑更加確定了,「翦珞,沒想到真的是你!」他猜不透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你是……」翦珞對眼前的男人有份熟悉感,卻沒能立即認出對方。
「怎麼,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隋安傑啊,蒙拓的好朋友之一,咱們曾見過兩次面。」隋安傑提醒她。
經他一說,她塵封已久的記憶被掀了開來……
婚後半年,除了在自己的婚禮上曾與隋安傑有過一面之緣,在蒙宅那回是翦珞第二次見到他。
他在石伯的帶領下進到大廳,翦珞一聽石伯介紹起來人的身份,隨即對他升起一股戒備。隨著兩人談得愈深入,明白他並無惡意後,那份戒心才逐漸消退。
兩人談沒多久,翦珞便問:「安傑,我可以請教你一件事嗎?」
她明白,如果自己不趁此機會將困擾心中長達半年之久的謎團解開,她的心靈將永遠無法得到真正的平靜。
「當然可以,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對於無辜的翦珞,隋安傑希望能替好友補償她。
「你知道……他為什麼要娶我嗎?」從他半年來對自己不聞不問的態度來看,翦珞相信,其中必定有著某種不為人知的理由存在。
只怪她當初太天真,沒來得及細思,這才叫自己陷入當前的泥沼。
阿拓確實是欠她一個解釋,如今,既然她主動問起,他索性趁這個機會將所有的內幕全攤開來講,也免得她對好友的誤會與日俱增。
「阿拓的爸媽很早就過世了,他幾乎可以說是由他爺爺一手帶大的。」關於這點,相信嫁入蒙家已半年的翦珞應該明白。「因此,當阿拓的爺爺發生車禍的消息傳來,他幾乎是發狂地丟下一票正在開會的高級幹部,飛車趕到醫院。」
聽著他的敘述,翦珞並不難想像當時的情景。一如當年的她,在剛接到父母車禍雙亡的消息時,有那麼一剎那,綾湘也以為她要發瘋了。
「當他爺爺在加護病房裡醒來,己是車禍兩天以後的事情了,那兩天阿拓寸步不離的守在病房外面,整個人憔悴到不成人形。」憶及當時的惰景,現在想來隋安傑還不免鼻頭一陣酸楚。
「他爺爺自知將不久於人世,聽聞你父母在那場車禍中雙亡,僅遺下一名獨生愛女的消息,當下便要求阿拓娶你為妻,照顧你一生一世。」
這便是蒙拓之所以會娶翦珞的原因。
當天下午,蒙老爺子便逝世了。
為了完成爺爺臨終前的遺願,不忍讓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死不瞑目,蒙拓縱使萬般不願,仍是在兩家喪事料理完後不久,旋即與翦珞到教堂公證結婚。
「這之後的事相信你都知道了,我就不再多說。」隋安傑的話到此,算是告一段落。
她怎麼也沒料到,在自己的婚姻背後,居然還有這麼一段不為人知的曲折在,長久以來對蒙拓的怨與恨,至此全都釋然了。
翦珞不由得哽咽,「爺爺……他實在沒有必要……」對那名來不及謀面的長者有著滿心的感佩,「那場車禍根本就沒有誰對誰錯。」
純粹是天雨視線不佳,加上車輪打滑所致,壓根就怨不得誰。翦珞心裡十分明白。
隋安傑抽了張桌上的面紙遞到她手上,簡單的說了一句,「蒙爺爺一直是個厚道的長者。」說明了他心裡對他的敬重。
翦珞沒有說話,她早已難過得說不出話來,只是點頭表示贊同。
半晌,等她總算回復過來,她感激道:「安傑,謝謝你,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哪裡,我只是希望你能瞭解,阿拓他不是有意要那樣對你的。」雖說好友的行為實在不該,隋安傑還是希望翦珞能夠原諒他。
「我明白,從今以後我對他再也沒有絲毫怨懟。」相反的,從此刻起,她對蒙拓充滿了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