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知自己的行蹤已經暴露,紓奈惡狠狠的對來人撂下一句,「看你幹了什麼好事!」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往堂裡頭走。
對方一聽當場為之色變,為自己竟無心招惹到幫裡的混世大魔星。
「嗨!老爸。」紓奈一走進堂裡,先是若無其事的和首位的男人打招呼,跟著再轉向旁人,「魏伯、周伯、坤叔、申叔、平叔……」一一叫人,「這麼巧,大家都在啊!」
在場每個人都心知肚明,這「巧」字一從紓奈口中冒出來,可信度就非得打上十成十的折扣不可。
「說過多少次,不許你涉入幫中的事務。」對於女兒的不受教,爰莫龍幾乎已經是黔驢技窮。
「我是因為剛好路過,不小心聽到你們在聊天,一時好奇……」紓奈明擺著是避重就輕的托詞。試問,有誰會將裡頭的對話稱之為聊天?
瞭解女兒胡謅的本事,爰莫龍也懶得再多說,「馬上回你的房間去。」
「可是我……」紓奈不想就此被攆走。
爰莫龍卻不給她置喙的機會,「現在!」
紓奈只得心不甘情不願的道:「好嘛,回去就回去,幹麼那麼凶……」她扁著嘴正想往回走,視線一觸及跪在地上的兩個男人,隨即又忍不住折回頭,「老爸,我有話要說。」
「我現在沒空聽你說。」爰莫龍認定女兒是在藉故拖延。
「我堅持。」
父女倆僵持不下,最後還是周虎出來圓場,「就聽看看丫頭怎麼說吧!」
爰莫龍當然清楚,一干左右手的心全向著女兒,只得順勢給自己台階下,「有什麼話快說。」
只見紓奈倏地轉頭指向跪在地上的兩個男人,「你們……」她走到他們跟前,「好大的膽子,簡直是罪該萬死,居然到外頭買賣毒品?」她的氣憤之情全然不亞於父親。
原就驚駭不已的兩個男人一聽,頓時又是討饒聲不斷,包括爰莫龍在內,看著紓奈長大的一干幫中大佬也全都為之一愕。
誰不知道紓奈早已被慣得無法無天,壓根就沒有什麼是非道德的觀念,而今居然會義憤填膺的怒斥手下販毒?
「簡直就是在侮辱我。」
連聲討饒的兩人一怔,彼此面面相覷,均不明白販毒跟侮辱紓奈有何關連。
「可是小姐……我們沒有侮辱你的意思……」
「是啊,我們就是跟老天爺借膽也不敢侮辱你……」又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還敢狡辯,」紓奈叱道:「如果不是存心侮辱我,要販毒為什麼不直接找我買?我自己就可以做來賣你們。」簡直是瞧不起她嘛!
紓奈此話一出,別說是傻了地上跪著的兩個人,就是身後幾尊大佬……
「爰紓奈!」爰莫龍按捺不住大聲咆哮,「馬上給我滾回你的房間去。」他懷疑自己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才會生出這樣一個不像話的女兒來。
「可是我話還沒說完……」
「馬上!」爰莫龍語氣強硬。
這回,沒有人再幫她。
紓奈儘管不情願,但迫於無奈,卻也不得不離開,邊走心裡邊犯嘀咕
什麼嘛!大家都瞧不起她,好歹她爰紓奈也是頂港有名聲、下港有出名的宇宙無敵大天才。
可惡!她一定要讓大家刮目相看。
帶著一臉的倔氣,紓奈鼓著腮幫子回房。
偌大的空間裡,或坐或站著四名氣宇軒昂,各具特色的男人。
柴胤磊,二十九歲,微卷的濃密黑髮讓他俊逸的外表看似慵懶,實為嚴峻冷酷。
黎靖廷,二十八歲,舉止談吐溫文儒雅,足智而多謀。
段垣皚,二十八歲,平日看來沉默寡言,但做起事來果決不拖泥帶水。
辛翔,二十七歲,自詡風流倜儻,偶爾因年輕氣盛而略顯衝動。
四人中以最年長的柴胤磊為首,為耀麟幫幫主,其餘三人分別為各堂堂主。平均年齡三十不到,僅以短短四、五年的光景便將幫派壯大到足以與黑道第一大幫——竹興幫抗衡,卓越的能力跟手腕自是無庸置疑。
「上回的事查得怎麼樣了?」柴胤磊狀似漫不經心的問。
「都查清楚了。」段垣皚回道。
柴胤磊眉心微擰,「確定是竹興幫?」
「錯不了的,老大。」辛翔接口,「那天我們在現場事先部署的人手裡,有人瞧見竹興幫的申東泰在事發後帶著幾名手下匆匆離開現場。」
「上回的交易竹興幫從中作梗這點是可以確定的,比較令人費解的是,他們這麼做的動機。」黎靖廷至今仍百思不得其解。
由於兩幫向來無嫌隙,彼此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至今,照道理說竹興幫不可能無緣無故尋釁才是。更何況,上回的事與其說是作梗,還不如稱為玩笑要來的恰分由。
柴胤磊一語不發,眉心微蹙的凝神思索起來。
雖說竹興幫的介入並未對耀麟幫造成什麼實質的傷害,但是卻有損他們的顏面,如果就這麼置之不理全然不作表示,怕是要淪為同道間的笑柄。
「通知竹興幫,看他們對這件事作何表示。」在對方動機未明以前,柴胤磊作出暫時按兵不動的決定。
為了爭一口氣,紓奈連著在自個的窩裡悶頭研究了三、四天,今個趁著天氣還算晴朗,遂決定到外頭透透氣。
正當紓奈邊伸展懶腰邊穿越迴廊,閒來無事四處東晃西逛時,突然見堂門前聚集一些叔伯,神色懊惱地交頭接耳著。
好奇心向來特別旺盛的紓奈見狀,自然是義無反顧趨前一探究竟。
「魏伯、坤叔、申叔,你們偷偷摸摸聚在這裡討論什麼?我也要聽。」
本就一個頭兩個大的眾人一見著紓奈,幾張老臉差點沒當場垮了下來。
對紓奈窮攪和的本事瞭解甚深的眾人口供一致的隱瞞,「沒什麼事,我們只是在這裡等幫主回來罷了。」
「等老爸?」紓奈狐疑的睨著一干人不自在的神情,當瞥見石坤手裡抓著封信件時,冷不防一個伸手便給搶了過來,「這是什麼,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