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天?可是剛剛他明明說想看蘭花,怎麼才一轉眼又說要進屋子裡?思寒站在原地想不透。
孟奕杭見她仍站著不動,看看她的手,臉上難得出現猶豫的神情。
終於,他一把拉過她的手,「走吧!」心裡暗罵自己居然如此沒用,連牽個手也得考慮半天。
思寒並未意識到兩人之間的親暱,只是由著他拉著自己往回走。
走沒幾步她突然停住,「原來你並不是想看蘭花,其實你是想告訴我真相對吧?」
看她臉上後知後覺的神情,孟奕杭笑了,眼神裡透著罕見的溫柔。
如果她沒有失去記憶,或許她會記起這樣溫柔的眼神,畢竟他的溫柔向來只對她一個人綻放。「我說了什麼笑話嗎?」思寒不懂。
「你還是一點都沒變。」
「我不懂。」
「還是跟以前一樣遲鈍。」而他,喜歡她的遲鈍,雖說自己常被她的遲鈍氣得半死。
思寒頓了三秒才反應過來,「什麼嘛,原來你拐了彎在罵我。」
孟奕杭但笑不語,他並沒有告訴她,他這話並不是在罵她或笑她,相反的,他很懷念這樣的她。兩人一路笑鬧著進屋。
當思寒的視線和孟氏夫婦對上時,兩人已從她向來不懂得隱瞞心事的臉龐得知,她已經知道所有的真相。
儘管如此,孟氏夫婦仍謹慎的再做確認,「思寒,你都知道了?」
思寒的語調並沒有任何改變,「剛剛奕杭都已經告訴我了。」
孟氏夫婦一聽可緊張了,「你怪我們嗎?」
她訝異孟氏夫婦怎會有如此奇怪的想法,「怎麼會呢,爹……」意識到自己不再適合這樣稱呼而止住了嘴。
就在孟氏夫婦想開口要她照舊時,孟奕杭已先行說道:「就叫爹地媽咪吧!」反正早晚都是一家人。
「是啊,還是你嘴上說不怪,心裡其實還在怪爹地媽咪?」孟氏夫婦趕忙幫腔。
「當然不,我感謝爹他媽咪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怪你們呢?」
感謝?孟氏夫婦不明就裡。
一旁的孟司恆和孟曄廷則對她的腦袋很懷疑,這世界上怎麼會有像她這麼愚蠢的人?被人騙了還感謝人家?
「如果不是爹地媽咪,我這會不光是失去記憶,說不定還一個人孤零零的待在陌生的美國。」
果然,思寒依舊如同孟氏夫婦印象中那般體貼,「你這孩子,總是這麼善體人意。」
「才不呢,是爹地媽咪熱心助人。」
她的一句熱心助人差點讓孟家兄弟噴飯。
關於她的善體人意他們算是親眼見識了,但是說到自己的父母……
誰不曉得盂氏夫婦向來自詡是天生的黑社會,若說他們壞事幹盡還比較有可能,但是熱心助人……這玩笑可開大了。
孟氏夫婦狠狠的瞪了兩個兒子一眼,要他們安分些。
收到警告的孟司恆和孟曄廷只得識相的閉上嘴巴。
「那接下來你打算……」孟氏夫婦擔心得知真相的思寒會離開孟家。
「奕杭認為以我現在的狀況繼續留下來會比較好。」
「你願意繼續留下來?」
孟氏夫婦由於太過高興,以致並未注意到思寒對大兒子的稱呼,倒是孟司恆兩兄弟注意到了。接收到兩個弟弟揶揄的眼神,孟奕杭只是但笑不語。
將大哥的神情看在眼裡,孟司恆兩兄弟也不由得對她相當佩服,才不過片刻的光景,居然能讓向來嚴肅的大哥笑容滿面。
「爹地碼咪願意嗎?」思寒詢問他們的意思。
「願意,當然願意,瞧你這孩子說的是什麼傻話。」蕭愛琴連聲答應。
孟宗隆則順勢將三個兒子提出來檢討,「養了三個不孝子,老早就把我們丟下搬到外頭快活,如果不是有你陪著我們,日子還真不知道該怎麼過。」
父母的話剛落下,孟奕杭已平靜的表示,「從今天起,我搬回來住。」
孟家其餘四人一聽莫不感到詫異,視線不約而同看向思寒。
眾人儘管對孟奕杭的決定瞭然於胸,卻是想不透一個初次見面的女人,如何能讓他改變如此大。
只有思寒單純的感到高興,「太好了,奕杭如果搬回來住,家裡就熱鬧多了。」
孟司恆兩兄弟彼此對看一眼後,異口同聲表示,「我們也搬回來住。」他們可不願錯過目睹大哥為女人神魂顛倒的場面。
孟奕杭哪裡會不清楚兩個弟弟心裡在想些什麼,看著他們的眼神因而透著凌厲,倒是孟氏夫婦跟思寒全都樂觀其成。
「這樣爹地媽咪就不會老抱怨養了三個不孝子了。」
思寒不帶心機的一句話,換來孟家兄弟的抗議,「老爸、老媽,拜託你們收斂些,別成天到晚四處扒糞行不行?」
孟氏夫婦也不甘示弱,「這話該是我們說才對吧,如果不是兒子不孝,我們哪裡需要四處扒糞。」
思寒開心的看著孟氏夫婦跟兒子鬥嘴,而孟奕杭的視線則牢牢的鎖住她。
星期假日不用上班,孟家三兄弟居然有志一同的待在家裡沒有出門,可想而知孟奕杭自然是為了陪伴思寒,至於另外兩個泰半是看戲的成分居多。
像這會,孟奕杭正在屋外的花棚幫思寒整理花草。
本來,捻花弄草這種女人家的玩意兒孟奕杭是不幹的,只是重逢後的他為了投思寒所好,凡事都以她的喜好為優先。
孟家兩兄弟遠遠的看著花棚底下的一雙男女,見大哥對思寒呵護倍至的模樣,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打死他們也不相信。
做了二十幾年的兄弟,他們什麼時候看過大哥對一個女人如此遷就跟貼心?簡直是打出娘胎以來頭一回。
這兩三天兩兄弟將大哥對思寒的所作所為看在眼裡,兩人著實想不透,大哥怎會對一個初次見面的女人如此傾心跟癡情?
原本兩人壓根不信世界上有一見鍾情這種蠢事,偏偏它就是發生了,對像甚至還是他們向來精明能幹的大哥。
「真的是活見鬼了,大哥什麼時候對女人這麼有耐心?」孟曄廷懷疑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