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她正積極的辦理出外手續。
有鑒於自己這一走,兩人也許再無重逢的一天,祈央難得放任自己變得黏人,只為了把握住跟他在一起的最後時光。
也許,以後她將只能擁抱這些回憶了。
韓冀允天天接到祈央的電話,希望他下班後能回來陪她一塊晚餐。
對於她的請求,他自是欣然應允。
除了為心愛的男人洗手做羹湯之外,她也盡情的把握跟他相處的片刻時光,兩人濃情蜜意更勝以往。
今兒個,韓冀允並未接到祈央的電話,但下班後的他仍是準時回家。
韓冀允一進門,發現屋裡頭靜悄悄沒有一絲聲響,這讓他感到納悶,不解都這時候了她會上哪去。
喊了兩聲,屋裡頭沒有人回應,他於是取出手機撥了祈央的手機。
電話通了,手機鈴聲響起,從臥室的方向傳出來。
韓冀允感到費解,走進臥室發現手機就擱在梳妝台上,裡頭不見祈央的身影,倒是桌上瓶瓶罐罐的保養品全不見了。
韓冀允心頭一凜,快步走了過去,只見手機底下壓了張字條,上頭寫了短短幾個字——對不起,我沒有辦法不離開。
韓冀允心頭一震,下一秒,只見他轉身拉開衣櫥。
果不其然,裡頭除了韓冀允的衣物外,祈央的衣服已全數搬空。
「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韓冀允驚吼的叫了聲。
跟著,只見他轉身衝出房門漫無目標的追尋祈央的身影。
*** *** ***
六年後
韓氏企業總裁室裡,韓冀允正全心投入工作,時間的洗禮非但無損他的氣宇軒昂,反而還更添一股成熟的男人魅力。
在辦公桌的一角擺著一幅相框,裡頭是祈央的照片,視線不經意掃到,韓冀允的注意力又給拉到上頭。
看著照片裡笑吟吟的人兒,他的思緒不覺的陷入回憶之中。
當年他輾轉得知妻子出外的消息時,曾透過各種管道企圖找到她,可惜世界之大要找個人談何容易。
音訊全無了這些年,如今的她究竟人在何方?
段立宇一進門,看到的便是好友望著桌上相框發呆的神情。
不消問,段立宇光是用膝蓋想也猜得出來好友的心裡在想些什麼。
六年了,他的改變是段立宇始料未及的,也許,該說是任誰也始料未及才對。
生平頭一次,段立宇見識到全然不復理智的好友,便是在祈央離開的那一天。
他開著車在大街小巷裡瘋狂的尋人,那樣的韓冀允是段立宇所不曾見過的。
而後,他更是處心積慮的用盡各種管道想找到她,可惜全然無果。
週遭的人原本以為,祈央的離開對韓冀允所造成的
影響只是一時的,因為太過突然一時不習慣罷了,畢竟女人之於他從來就不缺。
然時間證明,他們全料錯了。
這六年來,好友將全部的精力投往到工作中,一改昔日周旋在女人堆裡的花心,徹底成了女人的絕緣體。
這樣的轉變非但出人意料,也令人感到費解。
即便是他從前跟祈央在一起的日子裡,也不見他收斂在外的行徑,照道理說她的離開應該不至於對他造成明顯的影響才是。
可事實卻不然,工作成了他生活中的全部,過往外頭的那些風花雪月彷彿全從世界上蒸發似的,未曾再聽過他跟哪個女人有所牽扯。
段立宇輕咳了聲,將好友拉回現實。
「想些什麼?這麼入神?」儘管心裡已經有譜,仍多此一問。
「沒什麼。」韓冀允一語帶過,無意多談。
「放棄吧,阿允!」他不希望好友繼續為過去所束縛。
韓冀允雖然明白好友所指為何,卻不做回應。
「韓氏已經達到了巔峰,你該讓自己喘口氣才對。」段立宇道。
因為韓冀允的全心投入,韓氏這幾年的業績突飛猛進,是商場上眾人所有目共睹的。
「什麼時候你改行當老媽子了?」韓冀允調侃好友的婆婆媽媽。
「你將自己逼得太緊,我想這不是任何人所樂見的。」身為同穿一條開襠褲長大的死黨,段立宇有責任提醒他。
「該不是我讓你感到有壓力吧?」韓冀允依舊不正經的開好友玩笑。
段立宇哪裡會不明白,好友刻意規避的心理,索性直言點明,「我實在是不明白,你對祈央究竟是抱持著何種心態?」
面對好友的質疑,韓冀允無語,事實上就連他自己也沒有答案。
總以為祈央會一直待在他身邊,心裡總覺得十分放心,不料,她卻以毫無預警的方式,毅然決然的走出他的生命。
那時韓冀允才意識到,自己並不是永遠的保有她。
祈央的離去同時也帶走了他對外頭那些女人的新鮮感,她們再也吸引不了他的目光。
「說你愛她,你卻又同時周旋在眾多女人之間,說你不愛她,如今卻又為她放棄了所有的女人。」段立宇著實為好友的行為感到矛盾。
好友的話提醒了他對祈央的傷害,她曾不止一次的告訴他,對他的逢場作戲感到痛苦。
可惜他卻從未當真,總以為外頭的女人不過是無足輕重的調劑品,只有她才是他唯一在乎的女人。
直到她一聲不響的離開,韓冀允才終於正視到,自己對她所造成的傷害。
想超過往的荒唐,韓冀允心下一陣煩躁,「別提這些了,來找我有什麼事?」
段立宇自然聽得出來好友語氣裡的懊悔,便識趣的就此打住,不再平添他的心煩。
「這時候上門,除了公事還能有什麼事?」段立宇順著好友的話語道。
「我想也是,說吧!」像是存心逃避,韓冀允隨即將話題導入公事中。
兩人很快的談起合作案,祈央的事情暫時被他再度藏回心中。
第七章
桃園中正機場,三十一歲的祈央牽著一名五歲大的小男孩正通過海關。
再次踏上這塊熟悉的土地,機場裡依舊人來人往的看似沒有多大改變,但祈央心裡頭很清楚,一切早已人事全非。至少對她而言,再也不可能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