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安勝吾說:「我是你最最親愛的小吾啊,小吾好想你喔,東虎叔叔想不想小吾啊?」
細尖的童音不單是東虎,其它幾個人依稀隱約也都聽到了,頭皮均是一陣發麻,做夢也沒料到打來的人居然會是小惡魔。
隱約中聽到其它人也在,「南豹叔叔他們也在旁邊啊,你們大家想不想小吾啊?」安勝吾又問。
知道迴避不了,東虎不得不代表所有人硬著頭皮回答,「是啊,叔叔們也都很想小吾。」語氣言不由衷。
「那你們為什麼都不來看小吾啊?」
「啊?」頓時,四個男人全給難倒了。
去看小惡魔?又不是吃飽飯撐著,搬塊石頭砸自己的腳。
「最近事情比較多……忙得抽不出空來,所以……」東虎斷斷續續說著話詞。
安勝吾明知那些都只是搪塞的借口,也不戳穿,「東虎叔叔應該沒有忘記,還欠小吾一個人情吧?」突然討起人情來。
頓時,東虎警覺心大起。「小吾你……」
「明天是星期天,叔叔不用上班,記得來夏令營看小吾喔!」說著還不忘追加,「其它叔叔也要一起來喔!」
電話這頭四個男人一聽,嘴巴差點沒張得可以吞下顆雞蛋。
不會吧!去看小惡魔?四個男人登時全苦下一張臉。
「記得喔,小吾明天等你們來喔,拜拜!」安勝吾說完也不給機會拒絕,逕自便掛了電話。
看來,東虎等人是在劫難逃。
***
傍晚,當齊天放從外頭回來,才推開門,就看到安寧兒一個人靜靜的坐在電話旁邊的沙發上。
以為她在等自己回來,齊天放心情大好,「我不在的一整天,你都在忙些什麼?」他推著輪椅來到她身邊。
安寧兒斂著張臉看他,尤其是他座下的輪椅,簡直是刺目到了極點。
「不累嗎?」明明行動自如,卻得佯裝殘廢坐在輪椅上。
誤解她在關心自己,「有你的關心,就算再累也值得。」齊天放說著又想欺過身去吻她。
安寧兒一把隔開他,「不要碰我。」
齊天放這才總算注意到她的異狀,「寧兒,你……」
「我說過了,請你連名帶姓喊我。」
「怎麼啦寧兒?」這些天自己不都是這麼喊她的嗎?齊天放不明白。
安寧兒並不回答他,猛一站起身就想離開。
「等等寧兒。」齊天放一把拉住她錯身而過的左手臂,「把話說清楚。」不過一天不到的光景,到底是什麼改變了她?
「我以為,自己已經說得相當清楚了。」安寧兒冷冷的回了句,順勢甩開他的箝制。
「寧兒,別跟我打啞謎。」不想她繼續無理取鬧下去。
安寧兒居高臨下睨了輪椅上的齊天放一眼後,頭也不回的踅回房間。她的舉動急得齊天放趕忙又使出苦肉計,身子重重往前一撲,整個人摔下了輪椅,「寧兒……」
果真,安寧兒為此停了下來,奇怪的是,卻不見她移動腳步去攙扶齊天放。
他仰起臉看她,眼神裡充滿乞求。
看著齊天放逼真的肢體動作,安寧兒不得不承認,他的演技確實十分精湛,莫怪她會被騙得團團轉。
「或許待會我回房以後,說不定你就有辦法站起來了。」安寧兒嘲諷他。
她發現了!從她臉上的表情,齊天放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
「寧兒,你聽我說。」齊天放急忙要撐起自己的身體。
「別急!記得嗎?你現在可是個不良於行的人。」提醒他小心別漏了餡。
這會,齊天放也無暇去細思她是怎麼發現的,眼前的他當務之急是要先取得她的諒解。
齊天放當著安寧兒的面從地上站起來。
「唷--還真是奇跡耶,這一摔居然把你的腿給摔好啦!」
「寧兒,我不是……」齊天放走向她。
「你別靠近我!」安寧兒喝阻他,「怎麼?你一而再的欺騙我,戲弄我真讓你覺得那麼有趣?」想到自己這些日子以來讓人耍著玩,她就無法心平氣和。
「我不是在戲弄你。」不希望她誤解自己的用心。
「我有眼睛,是不是我自己會看。」她好氣,氣自己太過心軟,才會像個白癡似的讓人耍著玩。
「我只是想讓你重新回到我身邊。」他說著又舉步上前。
「我說了,你不要過來!」她拒絕再聽他說任何的謊言。
無視她的制止,齊天放三步並成兩步上前,下一秒,安寧兒的兩條手臂已經讓人給攫住。
「放手,你放開我,不要碰我!」安寧兒激動地掙扎著,想甩開他對自己的箝制。
「我不會放手。」齊天放態度十分堅定。
眼看甩不開他,安寧兒索性掄起拳頭猛捶他的胸膛,「你可惡,可惡!我恨你,恨透你了。」
「我知道,我知道。」齊天放只是一個勁安撫她,也不阻止她在自己身上發洩。
片刻過後,她才冷靜下來,她像是累了,整個人疲憊的半靠在他身上,「請你離開好嗎?」不想他繼續出現在自己面前,時時刻刻提醒她連日來的愚蠢。
齊天放艱難的重申,「我只是想重新贏回你。」
「用欺騙?」當年,他靠欺騙離開她,現在竟又故技重施?
「我是用錯了方法。」他老實承認。
「也用錯了對象。」她無法不想起妮娜。
「你是我這輩子唯一想要的女人。」
聽到這話,安寧兒卻不見絲毫欣喜。
那她呢?你對那個金髮美人也是這麼說的嗎?安寧兒想問他,但終歸還是沒有問出口。
「不是唯一。」除了自己以外,確實還有別的女人存在。
「在你之前我是有過別的女人,但是那些都過去了。」十年來,他心裡一直就只有她。
「過去了?」否認得還真徹底,看來他是不打算對自己坦承妮娜的存在。
「那些女人都只是過客,只有你,真正在我心中駐足。」為了贏回她,齊天放不惜剖心掏肺。
一個能讓他點頭答應開刀的女人會是個過客?那麼,被他選擇以詐死的方式離棄的自己呢?豈不連過客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