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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藍氏夫婦還在擔心,紫紗在傳統市場打架一事會被拿來大作文章,對女兒造成嚴重的二度傷害,甚至是加重她的精神負荷。
然隔天各大媒體均以見義勇為等正面標題大肆報導,輿論一面的倒向坎貝兒,各界對她的讚揚聲浪不斷,果敢善良的形象在一夕之間深植於全國人民心中。
對於這樣的結果,藍氏夫婦雖然替女兒感到高興,但是一想到女兒現在的情況,心情便不由自主又沉重下來。
至於紫紗則從此海闊天空,再也不需要一天到晚提心吊膽,時時刻刻擔心藍母會突然抽檢她的練習情況,以致識破她的身份。
加上有雷斯在一旁百般呵護,紫紗的日子可說是過得愜意又逍遙。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藍氏夫婦因為相信雷斯的說辭,近來心情明顯低落許多。
夫妻倆每回出現在紫紗面前時,彷彿是怕再帶給她額外的壓力,總刻意佯裝笑臉迎人,藉以掩飾他們笑容背後的愁苦,讓人看了著實不忍心。
日復一日,面對藍氏夫婦的強顏歡笑,紫紗開始認真考慮是否該把實情告訴他們。
之前,紫紗之所以答應雷斯繼續隱瞞,為的是不想傷害藍氏夫婦,但是照如今的情況看來,繼續隱瞞對他們造成的傷害似乎更大。
今晚,紫紗左思右想掙扎許久,終於還是來到藍氏夫婦房門前。
臥房的門這會正虛掩著,紫紗清楚的聽到藍母愁苦的聲音傳來,「或許我們該把真相告訴綾衣。」
「告訴綾衣?」藍父的語氣聽起來並不怎麼贊同,「當年我們不就是為了不讓她心裡留有陰影,才刻意隱瞞她的嗎?」提醒藍母他們當年所作的決定。
「但是我們的隱瞞非但沒能讓她快樂,反而還在無形中將壓力加諸到她身上。」或許正是因為他們不自覺的將心中另一份期望加諸到綾衣身上,才會使她背負如此沉重的壓力。
「唉……」藍父聞言深深歎口氣,「看來我們畢竟是失敗了,對綾衣是,對她姊姊也是。」
姊姊?怎麼綾衣還有其他姊妹嗎?
門外的紫紗意外,貼在門板上的手掌不自覺加重力道,致使門縫被推開幾分,因而驚動房間裡的藍氏夫婦。
「綾衣?!你怎麼會在這裡?」
既然被發現了,紫紗索性順勢表明來意,「爹地媽咪,我有事想跟你們說。」
藍氏夫婦彼此對看了一眼,顯然也作出某種的決定。
藍母起身將紫紗帶進房裡,「你來得正好,媽咪跟你爹地也有事情想對你說。」
「有事對我說?」難道是關於綾衣的姊姊?紫紗心裡暗忖。
果然,「是有關於你雙胞胎姊姊的事。」
「雙胞胎姊姊?」
誤以為紫紗對雙胞胎一事感到驚訝,藍父乃娓娓道出實情,「這麼多年以來,我們一直沒有告訴你實情,其實你姊姊並沒有死,而是失蹤了,跟你是一對雙胞胎。」
「失蹤?!」紫紗越聽越玄。
藍母接著道:「這些年來我們之所以沒有告訴你實情,是不希望你心裡因而存有疙瘩或陰影,原以為這麼做對你比較好,但是誰也沒有料到,我們居然會在無形中將心底那份對你姊姊的掛念化作另一份期望,全數加諸到你身上,以致造成你沉重的壓力。」臉上寫著濃濃的自責。
原來……
知道他們誤會了,紫紗連忙想開口解釋,「不是的爹地媽咪,其實我……」
藍母打斷她,「你先聽我們把話說完。」決心一鼓作氣將傷心的往事全盤托出,「在你們年紀很小的時候,我們帶著你們姊妹到台灣探望你翟伯伯翟伯母,卻因為一時疏忽讓你姊姊在機場走失,當時我們雖然曾動用大批的人力物力協尋,卻始終一無所獲。」聲音因回憶而變得哽咽。
「台灣?!」這麼巧?
「是的,這也是為什麼多年來,我們一直不願意再踏上台灣那塊傷心地的原因。」淚水潸潸的流出藍母的眼眶。
見妻子難忍悲痛,藍父上前扶住她,並繼續對紫紗說:「剛開始的一兩年,我們因為不肯輕易放棄希望,先後又跑了幾趟台灣,甚至為了找尋你雙胞胎姊姊的下落,而將你留在法國托給保母照顧。」
雙胞胎……台灣……
紫紗越聽越是心驚,「結果呢?」心急的想知道後續發展。
「結果我們非但沒能找到你失蹤的姊姊,就連留在法國的你也因為保母的疏忽而引發高燒,這時我們才猛然覺醒到對你還有一份未了的責任,為了專心的扶養跟照顧你,從此才斷然絕了再踏上台灣的念頭。」
此時紫紗的腦袋瓜裡早已亂成一團,壓根無法思考。
望著紫紗青春洋溢的臉龐,藍母一時又悲從中來,「如果你姊姊還在,你們想必會長得一模一樣吧,」
「轟」的一聲巨響,藍母無心的一句話宛若一顆威力十足的原子彈,意外將紫紗的腦門當場炸出個大窟窿。
一模一樣?!
印象中她每回作夢,在夢到小時候的自己時,身邊總會繞著一個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女孩。
紫紗整個人為之一震,難道……自己跟綾衣是……下意識倒抽一口冷空氣。
藍氏夫婦理解的看著紫紗的反應,「我們知道你很震驚,一時間很難接受,但是如果我們早知道刻意隱瞞反而會造成你沉重的壓力,一開始我們就會選擇直接告訴你真相。」
此時的紫紗壓根聽不進他們在說些什麼,腦袋裡唯一的念頭是,「那我呢?你們就從此放棄我,不再找我了?」她激動的追問。
「找你?」
「放棄你?」藍氏夫婦一愣,沒能聽明白她話裡的含意。
紫紗猛然記起自己此刻的身份,「不是,我是說找姊姊,難道你們從此就放棄她,不再尋找她?」語氣裡透著對答案的急切。
「當然不是。」既然手心手背都是肉,藍氏夫婦又如何能割捨?「這些年來我們雖然不曾再踏上台灣那塊傷心地,但仍一直委託你翟伯伯、翟伯母代為大力尋找,只可惜始終沒有你姊姊的消息。」想起流落異鄉的大女兒,藍母的淚水流得更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