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明天下午沒有,有什麼事嗎?」
他下一步的確是摟她入懷,他不滿足他們之間僅保持在禮貌上的距離。
她不知道該不該反抗,現在做這種事好像太老了,可是他的懷抱是她永遠抗拒不了的誘惑,何況她沒有反抗他的習慣……反正她是靠入他懷中了。
邵飛揚下巴輕輕摩挲她的臉蛋。
「與我一同出去,到陽明山。」
「看雪嗎?太早了吧!」她被他點點的鬍渣子刺得好癢,記起陽明山美麗的回憶!可惜,以前那一片空曠如今已被高級住宅區佔領,而且,很少很少會有下雪的時候了,現在的天氣沒有以前的冷,陽明山已經不下雪了。
「不看雪,去看我住的地方。」他要她去看看他當初承諾下的夢想。
他的確是有能力在陽明山買大宅。
「要設計嗎?幾坪?幾個房間?我得先有個底。」她以為他是來找她設計的。
邵飛揚沒轍的歎了口氣,她怎會以為他是專程來找她談生意呢?好吧,就讓她那麼認為也好,免得她不想去。
「兩層樓,一層佔有兩百坪左右。一樓有五個房間,二樓有八個房間。」
「那麼每間至少可以做成歐洲式的房間,臥房處還可以隔成起居室、小客廳、更衣室、浴室——」她正想表現出專業,可是他讓她住了嘴——這次可不是親一下就好了,他吻得很徹底,將她抱坐到他膝上,扶住她後腦,深深佔領她的唇——封塵二十五年的熱情只為她激起……不管她想要以怎樣緩慢的步調拉開他們過往的親密,過著老朋友的生活,他都可以接受,但他無法看她而不碰她。天!他壓抑了二十五年!那不是一個距離的說法,而是他已無法再抑忍的尺度。二十五年!
「我——我們……都已經……老了,這樣不行……」她很結巴的低語,心跳與他一樣的急;而她的雙手——老天,甚至習慣性的摟住他脖子,她的身體會自動在熟悉的身體上找到適當的地點放置,讓她的意志無法控制。
「如果我們是二十五年前親熱到現在,那麼熱情也許會轉為感情。可是我們分別了二十五年,在我們彼此還眷戀不捨時就被迫分開,到現在才接續。我要一直吻你,吻到我覺得夠了才會停止,老了嗎?你是說我,還是說你?我們白髮蒼蒼了嗎?不!我們正值壯年。你仍是我最想要的女人,除了你,我沒有抱過別的女人,你還是我見過最美麗的女人。」他輕輕的低語,沙啞的聲音像和風吹過樹梢。
他不會騙她任何事,她知道,但……
「男人能控制自己的身體嗎?何況……」何況以前他幾乎天天都要抱她。他說過的,慾望的東西一經碰觸,就會無止無休,不能再回到無慾的生活。
「只要他想,他就能。我比較有潔僻,沒有碰第二個女人的打算。」他輕撫她的唇瓣。「現在我會渴切的想要你並不是很奇怪的事。你打算怎麼彌補我這二十五年的空虛?」他的暗示已經是很明顯了。
「我們不能慢慢來嗎?」她臉紅了。
「是的,我們會慢慢來。」他允諾。
她放心了,可是她會知道她放心得太早了。今天她就會知道,邵飛揚慢的標準與她略有差別。
所謂經理級以上的幹部,其實單指「飛揚」大樓內部而已,不包括分公司與其他子公司成員。所以大型會議室在二十樓,只有二十位經理、四個協理,總經理是邵平遠,而總裁終於出現了,邵飛揚帶回他的得力助手——跟了他十二年的秘書,精通四國語言的棕髮美人,汀娜·克林;而他的小弟邵鎮雲只是順便露臉而已,因為他將主持子公司的營運,尤其專長在建設方面。他身邊也有個紅髮尤物,叫艾珊·沙朗,身份不明。
紀允恆唯一沒見過的就是邵鎮雲,然後心中偷笑得快中內傷,是他!那個風騷男人!看他此刻手抱美人好不風流得意,等會見他去開車時會笑不出來,大概也哭不出來。想想,他還是自己的叔叔呢!可是,欺負涼秋的人他都不會輕饒。
全場中最年輕,最出色,與邵家三兄弟光彩可以相提並論的,就是紀允恆。他一派閒適自得,坐在主席位右側第二個位置。他漂亮出眾的容貌是長得很討喜的那種,讓人很樂於親近,所以他從來沒有敵人。
邵飛揚太深不可測,邵平遠太嚴肅,邵鎮雲又太風流自負,所以紀允恆引人注目是必然的。兩個鼻子朝天的外國女子也偷看了他好幾眼。
邵飛揚不動聲色的打量他的兒子,第一次真實的看到他本人。他比較像娥媚,一雙淘氣的眼,往上揚愛笑的嘴,整個外形都像,只有濃眉、身高,與笑起來的表情像他自己。但這孩子並沒有娥媚的天真無邪,所有外在的無害笑容,都是一張保護的面具,他的內心,百分之八十是強勢遺傳到他。
「接下來一個月,我要以我的方式評估各位的能力,做一次調動。以什麼為根據我先不講,反正各位盡量表現!各位都是高級主管,我想知道你們下一個目標是誰的位置。如果你們以目前的地位為滿足,我勸你們可以回去養老,飛揚機構不要沒有企圖心的人。」邵飛揚坐下來,指示邵平遠。
邵平遠站起來。
「由各位經理開始,各部門、行政、企劃、業務、會計——依流層推算下去。」
也許是第一次見到總裁太緊張,每個主管都有些冒冷汗,生怕自己答得不好,讓上頭聽了不高興。
「我——當協理。」行政經理先報告。
「我,協理。」企劃經理口氣不明。
紀允恆站起來,一手指向邵飛揚。
「事實上,我比較喜歡那位置坐起來的感覺。」
眾人低呼。
「年紀輕輕,不怕風大閃了舌頭!」邵鎮雲對他的狂妄大大地起了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