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追了那麼久,有什麼心得呀?看來似乎沒有上鉤的現象呢!」紀娥媚問。
紀允恆聳聳肩。
「她太害羞,又不經嚇。我真的正經起來她會逃跑,只好改變戰術成天粘著她了,至少讓別的男人追不到她,這樣一來,她總有一天是我的。」
「下三濫的招數!不長進!」她嗤之以鼻,指著兒子的頭。「看你一臉聰明相,怎麼追法這麼消極?」
「喂,老媽!我是你兒子。兒子笨,當然是遺傳。別罵了,不然你說,要追涼秋這一種人要怎麼追?」他不服氣的叫著。
「涼秋是個端莊又認真的孩子,沒有一般三姑六婆的個性,很冷淡的看待人情世故,兄弟!我想她是外冷內熱的姑娘家,而且很古典的想法,一生只愛一回那一種。搞不好你偶爾親她一下,她心中就會認定非嫁你不可了。即使氣你怨你,也會漸漸產生愛意!何況我兒子又那麼俊。」紀娥嵋努力的想著。
「她現在已經很氣我、怨我了。那個小女人不敢接受我的原因是我小她兩歲,她那種古板思想最介意的就是這個。」
他的話觸動紀娥媚心底深處。她眉頭蹙了起來,有些失神。
「又想起他啦?」紀允恆指的是他的生父。
「一個模子!專愛上年紀大的女人。」她摟住兒子的脖子,用力親了下,在他臉頰上印上大紅口紅印。
她從沒瞞過兒子他的生父是誰的事實。從兒子懂事後,她就說出他的來歷身世。生下他,在世人眼中是私生子,可是紀娥媚讓他活得光明正大,理直氣壯。因為她不是與有婦之夫苟合,或在不正常、不能夠的情況下懷有他。沒讓他生得合法是她自己的問題,她所選擇的路。而且孩子的父親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中遠走他鄉,絲毫不知他的存在。
紀允恆接住母親的肩,雙眼骨碌的直轉。
「媽咪!你想,如果我將涼秋打昏,拉上床,直到她懷孕才弄醒她,是不是可以更快速的娶到她?」
一臉的異想天開!紀娥媚忍住笑,瞪他。
「是的,她會嫁給你,不過會先一刀解決你,然後再嫁給你的牌位當寡婦。」
「如果當初我那無緣的老爸折返了回來,看到你的肚子,肯定會抱你進禮堂,你還真的會一刀斃了他嗎?」他振振有詞的問,還沒打消這個瘋狂的念頭。
紀娥媚自己也曾想過這個問題,不過,結婚這碼事畢竟關係到兩個家庭,當時他們也無可奈何;情況不能相提並論。
「這倒是不會,不過也沒有可能真的跟他結婚。他回來,我會逃掉。」她有些感慨的說著。
「那麼,只有另謀他法了!真是遺憾!」他很沮喪的歎了口氣。
吃完點心,紀娥媚又埋首工作;紀允恆坐在一邊打任天堂。
「媽!」在一陣沉默之後,紀允恆放下遙控器,瞪著一雙發疲的眼。
「嗯?」她沒抬頭。
「他要回來了。」他用漫不經心的口吻,平淡的敘述一件足以震動紀娥媚二十五年來平靜心海的消息。他走入茶水間,沒看母親的反應。
而紀娥媚掉下了手中的筆與尺,怔忡的看向窗外的黑暗,卻視而不見那萬家輝煌的燈火。
他——回來了!
第二章
「飛揚機構」的負責人邵飛揚,對「飛揚」的員工而言向來是神秘又陌生的。
他長年旅居美國,在美國奠定江山後,八年前才買下「飛揚大樓」成立在台公司。
近些年來逐漸將重心移回台灣,他人卻依然在海外。國內的代理人則是其弟邵平遠,在台灣商圈是赫赫有名的商界奇才。
「飛揚」的崛起,在業界有很多傳說,然而眾說紛雲,沒個准。邵平遠從來不提自己家中的事,外人自然更無從得知。只稍微知道,邵家有三兄弟,胼手胝足由一無所有奮鬥到今天成就非凡。邵飛揚更是一手栽培了兩個弟弟。最令人注目的是:三兄弟都未婚。其實這也挺讓人竊喜的,四十上下的年紀不算太老,現在有多少事業有成卻年紀老大的女人們覓不到如意郎君,又有多少想一步登天成少奶奶的美麗女子找不到金飯碗足以許身?當人家的小妾是下下之策,當個正室才風光。
「飛揚」傳出負責人回國的消息後,似乎有不少女子已在磨拳擦掌、雀躍不已了。
如果說外界的人對這件事大作討論、蠢蠢欲動的話,那麼「飛揚」內部更不必說了。大家早已期待加興奮的等著想見那位神秘的負責人了。拚命想努力找機會表現自己,要真有機會被上頭賞識,也就不必辛苦的慢慢爬升,搞不好,馬上加官晉祿升到總裁身邊成了大紅人,一輩子也就吃穿不盡了——可都是男人女人一樣心思!所以近些日子來,大家用興奮的心情努力在工作上求表現。
席涼秋向來對這種小道消息的敏感度特別的低。她上班的原則是,要求手下組員只談工作,不嚼舌根,所以她的耳根向來清靜。
她所以會知道公司大人物要回國掌權的消息,當然是那只孔雀朱必如來報告的。真是的,上星期還對她與紀允恆的關係大吃飛醋,今天就表現出對負責人仰慕不已的表情。真受不了這個女人!瞧瞧她,箭頭瞄準年紀大的男人,就一改前些天阿珠阿花般的打扮,穿得老氣端莊,竟然還嫌席涼秋的中性西裝太幼稚,不男不女。前些天還不知道誰說她的衣服老氣哩!
事實上大老闆要回來也造成席涼秋某些壓力。倒不是像別人那樣想力求表現,而是近些年來,她比較喜愛邵平遠管理員工的風格。他是個腳踏實地的企業家,只要你用心耕耘,必會有回報,在這裡絕對沒有那種一步登天的事,擅逢迎、諂媚的花稍員工永遠升不上去,更可能直接被掃地出門;這是席涼秋最喜歡的風格。但大老闆回來後會做怎樣的調整?大家喜孜孜的大做美夢又是什麼道理?這她可就不懂了。中午與紀允恆吃飯時,她問他:「你見過負責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