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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行遠眼眶紅了起來……幸好……幸好……他不敢想像如果雪兒有個萬一,他會怎麼樣?推開唐煜,他坐到雪兒床邊,緊緊將她一隻了無生氣的小手放在臉上。雪兒……小雪兒……打他懂事就沒有再掉淚的人,此刻卻淚濕她一隻小手;真的,感謝老天,沒有將雪兒帶走……他不能失去她……
繡芙蓉2003年8月5日更新
雪兒清晨一醒來就哭了出來,輕輕的啜泣聲驚醒了溫行遠。他跳下床,咬牙忍住頭上傳來的暈眩感,坐在雪兒床沿,急叫:
「怎麼了?小雪兒?很疼嗎?」
「我完了,溫哥哥……」由於背部傷勢較重,她趴著睡,小臉埋在枕頭中直流淚。
溫行遠小心的扶她坐起,盡量不讓她的背部碰到東西,他的手臂小心地環住她肩頸,接她入懷:
「我叫醫生來看一下,好不好?」他輕吻她額頭。
「全身是繃帶,我完蛋了!變成醜八怪了!」
老天!雪兒大小姐睜開眼第一件想的事竟然是這種無關緊要的問題!一個剛從鬼門關旅行回來的人怎麼先擔心起自己的美醜問題而不是安危問題呢?
「雪兒……」溫行遠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我嫁不出去,沒人要了啦,我不要活了……」她哭得悲痛至極,恨不得乾脆死掉算了!
溫行遠溫柔笑道:
「還有溫哥哥要呀,小雪兒不是一直想當溫哥哥的新娘嗎?」
雪兒更形傷心的哽咽說:
「我討厭身上有疤痕,醜死了。你要娶,我也沒臉嫁了!」
「我會請醫生把你的傷口治得連疤痕也沒一個,好不好?別再傷心了。待會唐煜來,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
雪兒讓他拭去淚水,一抬頭,才發現溫行遠滿臉的蒼白與憔悴,鬍渣子更是長得亂七八槽,不復以往的光鮮。嘟嘴道:「溫哥哥也生病了嗎?沒有聽我的話定時吃三餐對不對?一點也不會愛惜自己。」
她也不看看自己現在慘成什麼德行,還敢老氣橫秋的教訓溫行遠。他輕捏了下她紅通通的鼻子。
「還說呢!你又是怎麼珍惜自己的,跳車?你的膽子比特技演員還大,差點沒把我嚇個半死!」
一想起跳車那一幕,豆大的淚珠又從雪兒大眼中撲簌簌的落下,顫抖的身子直往他懷中縮。
「他要非禮我,說他要我,叫我跟他走,他說會娶我……車子很快的往台北方向開去,我好怕離你愈來愈遠。本來開車門也只是要威脅他停車而已……可是——可是他的手抓住我,而我受不了他碰我,打掉他的手後,人也跌出去了……」
好不容易才有點血色的臉又轉白了,溫行遠連忙摟緊她,輕撫她秀髮,歎道:
「你可以在收費站逃掉呀,或者趁他停車加油時逃跑,不然到了台北還怕沒地方逃嗎?以後——小雪兒,我會永遠保護你不受傷害——但,我仍要你知道,不管發生什麼事,一定要先為自己的安全設想,知道嗎?做什麼事都不可以傷害到自己!」他顫抖的聲音充份顯示了他害怕失去她。
被他關心得這麼強烈,雪兒心中好感動。她早就知道,偶爾出一點小意外,是件不錯的事。但她可不敢明白的對溫行遠講,不然傷口好了之後,就會有一頓皮肉之苦等著她生受。
她抱怨著:
「我討厭醫院,醫味好重!呼吸得好難受。」
「醫院本來就不是復健的好地方,再住幾天,確定無大礙後,我們再到埔裡去休養,好不好?」他用詢問的口氣,但卻是不容反駁的神情。
暴君!雪兒在心中偷偷咕噥著。
「那可不好!不就真的成為醜媳婦見公婆了嗎?」
「小雪兒會是個最漂亮的媳婦。」他笑了笑,又道:「而且,想拉同情票,現在是個好機會,收買人心正是時候。」
這倒是!雪兒想了想,直點頭,隨即又叫:
「要放我一個人在埔裡嗎?那我寧願留在醫院受苦受難!」
他當然不放心放她一個人。
「我向唐煜告一個月的假,好不好?」
雪兒這才很滿意的點頭,笑笑的打了個呵欠……閉上眼低喃:「好想念那一片花田……不能讓溫媽媽知道我把那一盆水仙養死了哦!我一概不承認,是它自己不想活的——哎呀……人家還不想睡啦!討厭——討——厭——」終於到一點聲音也沒有。均勻的鼻息與起伏有致的呼吸告訴溫行遠,她睡著了。
他很小心的扶她回床上睡,幫她蓋上薄被,拉過一旁的椅子坐在一旁看她,輕捏著一撮烏黑秀髮把玩……心中肯定了一個計劃——他要永遠保護著雪兒,因此該有所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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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埔裡,小雪兒成了大家急欲關愛的寵兒,這是溫行遠意料中的事。不過看雪兒那張不勝淒苦的小臉也知道,被人太過關愛,有時候還挺累人的。
每天溫母會給她進補,不許她下床,不允這個,不可以那個,人人當她是玻璃做的,生怕一下床就會碎了似的,要她直直待在床上不許動;先前一、兩天還好,過了三、四天已有不耐,再來五天她就快瘋了!,這叫好動的雪兒怎麼受得了?何況她復健的情況良好,許多小擦傷的疤痕早已脫落復原。半個月後,連傷最重的背部傷口也只剩一條十五公分的傷痕,按時抹藥就快好了,根本沒事了嘛!好吧!也許還有點虛弱,那一定是長久臥床的關係!可是可惜只有她一個人會這麼認為,別人還當她是落不禁風,一出去就會散掉似的。她想出去!她想出去!外面風光這麼明媚,景色這般美好,陽光這樣誘人。窗外看出去的花海在向她招手。現在是秋天的花季,大家都很忙,在沒有人有空的情況下,她只能被軟禁在屋子中,一步也不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