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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要乖乖的,知道嗎?」他又交代,數不清第幾次了。可能是怕分離太久的關係,他心中竟有隱隱的不安,好像有什麼事會發生似的。
「我很乖啊!你霸佔得我沒空不乖。」她拉開他手,兩人又往前走。「倒是聽說你與女同事有說有笑。」
他笑了。「如果是吃醋我接受。可是我會生氣你的道聽塗說,閒言閒語反而勝過你所瞭解的事實嗎?」
笑眉從來也不信。雖不愛聽,但別人一提起有關他的閒語,就忍不住想知道。內容版本太多種,她聽得有些錯亂,深深佩服那些人製造謠言的本事;更慶幸他們之間的戀情保密得非常成功,如果曝光就慘了,不知道會給說成什麼樣子,想起來就教她不禁直打冷顫。
走到一盞燈下,他拉住她的身子面對他,臉上是神秘的笑意。
「嗯?」她好奇的打量他的表情,猜不出端倪。
「我決定了,今天是我們私訂終生的大日子。」他從口袋中掏出一隻藍色絨盒。
笑眉被嚇得不輕,他就這麼臨時起意來上這一項節目,不會太刺激了嗎?藉著路燈當燭光,來往車子的噪音當音樂,真是特別呀!
他已將小小的紅寶石戒指套入她右手無名指中,尺寸剛好。
「很貴吧?什麼時候去買的?」笑眉感覺怪怪的,一雙手十根指頭向來沒戴過這東西。她向來怕束縛,他這一套上,大概不會再允許她拿下來。也許她可以去買個狗兒回敬他……唉!想來自己真是壞心。
「上個月的薪水就是這一隻戒指的價值了,你要如何獎賞我?定情之吻如何?」他湊近臉。
笑眉連連獻上好幾個吻。再來就是一個月的分別了,她一定會好想好想他。忍不住想吻足一個月的份量以慰相思之苦。「我會很想你的,你要打電話給我哦!」她開始思念他了。
「當然要打電話,而且我會天天查勤,要是讓我知道你不乖,哼!哼!後果自己想像。」他裝出凶神惡煞的模樣。
惹得笑眉咯咯直笑。
「你就只會威脅我!」她跳入他懷中勾住他腰,撒嬌道:「可是我知道,你才捨不得打我,頂多愛嚇我而已,對不對?」
「對。都讓你看穿了,往後還有戲唱嗎?」
「有呀,威脅不成,可以改成利誘。」她很用心的替他想法子治自己。真虧她有這種自掘墳墓的興致。
「棒棒糖?還是冰淇淋?」他挑眉。也許他往後可以考慮賣冰淇淋,以治笑眉的口水,又可以乘機利誘她。吃那種高熱量的東西還能不胖,才叫人佩服!
說說走走,已經走入中正紀念堂。夜晚的燈光烘托出一片輝煌景象,還有人在放煙火。佟至磊在門口替她買了特大球冰淇淋與棉花糖,很輕易的得到她的香吻,所以說要收買取悅這丫頭很簡單,絲毫不費吹灰之力。
階梯一階一階的往上數,到第八十九階就是最高層了,笑眉席地而坐,俯瞰四周的夜景。盛夏開過的繁花在月夜中顯得有些憔悻,今夜是滿月,她看著月亮,身子往後靠在佟至磊懷中,頭枕在他肩上仰成一個角度,念出心中突然想起的幾個詞句:
「雲破月來花弄影……風不定,人初靜,明日落紅應滿徑……」
「我不喜歡這一首。」佟至磊輕喃。
「應景而已呀,前面說什麼我不記得了,是張仙的『天仙子』對不對?」
他念出前半段:「『水調數聲持酒聽,午醉醒來愁未醒。送春春去幾時回?臨晚鏡,傷流景,往事後期空省記。』是寫分別後萬般感慨而無法挽回的詞。我們不會那樣的。別淨記這種傷感的東西,我心裡已經夠不安了,你還要對我淘氣!」他低聲叱責,心中一股不安又加深了,他緊緊摟住她。
笑眉吐了吐舌,他可真是敏感!她輕輕安撫他道:
「別這樣嘛!你不開心,我也難受呀!我保證,一個月像水流一樣快,還來不及發現就會過去了。然後你回來會看到安然無恙的我。」
「回來後,我要去見你母親,向她提親。」
她淘氣的回道:
「我媽已經名花有主了,你去提親做什麼?不怕她未婚夫找你決鬥呀?」
「淘氣!你知道我在說什麼。」時間不早了,他扶起她走下階梯。「回家了。」
計程車停在她家門前,笑眉下了計程車後,拉住佟至磊的手。「同樣是要見我媽,今天時機也不錯呀!一起上去好不好?」
他搖頭,他希望第一次見笑眉的家長鄭重一點才好。今天他什麼也沒有準備,跟著下計程車是想多看她一下,多親她一會兒。
「等我回國再拜訪她。」他將她圈在懷中,細細的在她臉上印下吻跡。「要乖哦!」
笑眉捨不得移開雙眼,直點頭,老天爺,她開始感到相思的難受了,一個月像是一個世紀。
佟至磊皺眉輕點她鼻尖。「不要這副表情,好像是一隻被主人丟棄的小狗似的。」
她無法開口再說一些什麼道別的話。佟至磊想:如果他留得更久些,她恐怕要開始掉淚了,於是再吻了她一記,就上車了。「上樓去,我會每天打電話給你。」
笑眉點頭,堅持等他車子開走直到消失在轉彎處,再也看不到了才垂頭喪氣的往大門走去。
一個月……唉,王寶釧苦守寒窯十八年也差不多是這情境了。她沒想到真的道別後會這麼難過,今晚她還笑佟至磊的不安是杞人憂天呢!
一個人影如鬼魅般從大門陰暗處閃了出來,擋住笑眉的去路。笑眉一時沒有心理準備嚇了一大跳,忙撫住驚魂未定的心,雙眼用力向擋住她的人一瞪。
「李成風,你做什麼?這麼晚了還在這裡!」
李成風一臉陰鬱的凝視她,狂暴低啞的嗓音低吼出他的怒氣:「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