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仲誠收拾好資料,不甚在意地道:「以前見過她一面,是我們「唐遠廣告」公司的精英、主管兼大美女。三年前她曾負責過我手邊的案子,做得不錯。」
「我看你並不熱絡。」
「拜託!老大,是您在選老婆,不是我。何況你又沒表現出比欣賞更進一步的狂熱,小弟才不感興趣的。如果哪天你的熱度上升到當年追嫂子的一半,我用爬的也非趕去覲見一番不可。」他又不是清閒約三叔六公,光國外部的公司年終考評就累癱他了!一個月內出國五次,還有人比他更慘的嗎?哪來的空去對老大的女友好奇?
「仲誠,都不是小孩子了,怎麼會再有毛頭小子的舉動。」唐彧好笑的確了好友一拳:「要不要一齊吃?我想她已經在樓上等我了。」
「那就一起去吧。對了,你的離婚手續辦妥了嗎?王莉告訴我已從台中攜回嫂子的同意書了。」
「有空會去戶籍機關登記。不差這一步的,章都蓋了隨時可以生效。」兩人邊走邊談。
石仲誠打量一臉沉靜的上司:「捨不得?」
「不,只是不急。」反正與江芷藍若有結果也不會太快步入禮堂。目前單身而不乏女伴的生活亦是不錯。
回到頂樓的總裁辦公室,江芷藍自是早已端坐在一邊等候了。她是時代女性,不時興遲到那一套。
正要招呼呢,機要秘書匆匆敲門進入道:「總裁,日本的「巖川」來電告知我方五日前運去的貨櫃遭日方海關把留,請盡速處理。」
忽來的狀況讓閒適的午餐時刻霎時步入凝重的危機處理狀況。除了以電話做溝通,並且傳真至駐日的台灣辦事處單位,再以電腦與分公司連線瞭解狀況,不時加以指示。這麼一忙,時間便拖了數小時以後才得空閒識大體的江芷藍見自己幫不上忙,便下樓為男友買便當。她想,午餐的約會勢必延期了,不過卻一點也不惱,反而更加欣賞唐彧處事明快、臨危不亂的王者氣勢。一個天生的領導者!
這個男人,她一定要牢牢把握住才好。
「喏,這是二百萬收據與感謝狀,務必達成任務,「唐遠企業」長期捐助盲童育幼院,一定會給你的,之前他們已與高院長聯絡過。還有這一份企劃書是要呈交他們老闆看的,他們打算捐出一塊地給育幼院建新校舍,但要求院方提出具體的規劃以及整體評估供董事會審核。等會你進去,對接待人員說明找石仲誠特助就行了,上星期已約過時間了。」公文袋一塞,杜菲凡準備請人下車了。
「這——個公司好大,你跟我進去好不好?」蕭素素不明白怎麼突然會去了個任務給她。明明她們今天上台北是要給兒子送禮物的呀。
由於每年聖誕夜學謙都與父親、奶奶一同過,所以她們能把握的時間只有十二月二十三號的今天。雖然近日來她多次陪菲凡到各公司拜訪,但那並不代表她已鼓足勇氣準備當義工了呀!
「不了,我們分工行事,我現在就去你兒子的學校拐人出來,轉回來這邊與你會合,正好有充裕的時間一同去擎天崗野餐。快去快去!這是你課程中的第二步驟:試膽。想一想如果你做到了,學謙有多麼快樂,你們母子相聚的一天又更近了,快去,拜拜,我大概二點可以來接你,你在一樓的會客室等我來接就可以了。」趕人下車,杜姑娘會小帥哥去也,她才不稀罕看老帥哥。
於是乎,美麗纖弱的蕭素素生平第一次被「丟」在人生地不熟、舉目無親的地方,一襲雪白的羊毛衫裙,不勝冬寒的任風拂過,她只能瞪著車尾巴消失在車陣中,雙手死抱著牛皮紙袋,至少發呆了五分鐘。
這是一棟氣勢磅礡且冰冷的大樓呀,約莫有二十層,黑色的基調佐以銀白如鏡的帷幕玻璃,在陽光下展現咄咄逼人的強悍氣勢;大門的上方以楷書體寫出幾個金色的粗大字體:唐遠企業大樓。
如果可以不進去,她一定會站在外邊發呆到杜菲凡轉回來。但性格俐落的菲凡一定不會原諒她這麼膽小畏縮,也許還會罵人呢,她好不容易得到了一個朋友,不想因為自己的膽小而流失掉。
不能害怕,一定要裝作不害怕,這沒有什麼的,何況早已約好時間了,深呼吸,再一次,呼——好,大步走進去。
「小姐,請問有什麼事?」
這位白衣飄飄、長髮幾乎長及大腿的美女以小碎步踱進一樓大廳,立即招來所有人注目以對,忘了自己手邊正在做什麼工作。接待處的二名小姐甚至站起了身,慇勤的招呼著。
別說男性了,連女人也喜歡看美女,如果近看更是找不到一丁點瑕疵的話,那失神的狀態更不可收拾。
蕭素素匆匆抬起頭,看二位清秀的小姐正對她笑,她的勇氣又多了一點,從口袋中拿出名片道:「你們好。」菲凡說開場白要讓人感到有禮貌。「我……我是「光明盲童育幼院」派來的,與石先生有約。」她將印有石仲誠名字的名片遞出。
「喔,那你直接上十九樓,要不要我帶路?」接待小姐甲早已失去平常謹慎的水準,連對方姓誰名啥也不問,也沒打內線詢問秘書有無這項預約,貪看美女之餘,更捨不得這麼早與這張美臉道別,自告奮勇的引人帶路。
「那……真是麻煩你了,謝謝。」蕭素素鬆了一口氣,露出羞澀而矜持的淺笑。原來陌生人中親切的人並不在少數。
「不麻煩,來,電梯到了。」甲小姐幾乎沒樂昏頭,她最喜歡看這種美女了,很嬌弱,很美麗,很不染纖塵,多像電影中的唯美女主角呀。
杜菲凡派給她的第一樁「試膽」任務初步的結論是並不困難。她鬆了好大一口氣,只不過看到別人把眼睛睜得那麼大看她,她心中的羞怯又湧了上來,小聲的問道:「我臉上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