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曉得!在愛情面前,任何人的潛力皆是無可限量的。對方只是道:「說吧,你希望她是你的事業接班人,還是生命中的伴侶?」
毫不遲疑,這邊回答道:「事業接班人。」
四個月以來,只有更加的確定,不曾動搖。
「OK!我會幫你一同訓練她早日接班。如果這真是你要的。」低沉的語調,隱著一抹促狹笑意。
如果溫雅男子聽出來了,也會裝作不知。現下,他確實只想她永久接替他的工作,不思其它。
無須再做改變的,不是嗎?
現今的一切,已經好得出乎他想像了。
他們已是商業聯姻中最和諧的一對了。
還想奢求些什麼?至少他並不……
如果他可以忘掉那雙若有所盼的明眸的話。
「豐雅酒店」全台灣共有三處,分別是北投、台東、花蓮。以溫泉泡湯聞名,近年來趕上SPA風潮,在觀光客源之外,又招來新一批趕流行的都市雅痞。三間酒店裡,又以北投這邊經營得最成功,佔盡天時、地利,加上四個月前空降部隊邱麗韻的加入,北投這邊的業績月月創新高,贏得顧客一致的好口碑。
北投「豐雅酒店」也是水漾這一夥人每月聚會的地方。在貴賓級套房內,配備了大型溫泉浴缸,十個人一起同樂都沒問題。
有舒適的享受再加上完全的隱密,莫怪「豐雅酒店」的貴賓房長年處於客滿狀態。用來招待客戶,順便談生意,簡直是一舉數得。
雖然在公事上,大伙幾乎天天見面,但她們還是會每個月撥出一天小聚,聊聊天、嗑嗑牙、談談私己事。五個事業有成的女人在當工作狂之餘,絕對不會忘記享受的,否則賺那麼多錢不享受作啥?
五個女人裡,林書艾與趙芸雙最為早婚,幾乎是大學一畢業就與學生時代結交的男友步入婚姻那一端,如今各自生了幾個小蘿蔔頭,不大有機會去感受那種「女強人成就太好,沒男人敢追」的無奈。因為不管現在她們的成就多高、賺的錢多寡,反正是死會了,也不必擔心孤家寡人抱著一山鈔票了卻殘生。再加上她們的夫婿並非商界人士,倒也省下了夫妻被比較的機會,如今仍算安然,尚未爆發婚姻危機。
而邱麗韻就有點慘了。她不僅是北投酒店的總經理,同時也常飛東南亞巡視海外飯店營運狀況,工作繁忙加上無暇相處,致使她的戀情總是來去如風,目前正處於第四次失戀中。
呂依芳較為傾向獨身主義,加上她一向站在美麗逼人的水漾身邊,基本上是不大有機會撈到半枚青睞於她的眼光,清秀的她樂得當幫襯牡丹麗色的小葉子。
水漾則是五人之中最年輕的一個。之所以會當上頭兒,一方面因為是她把四人從不同公司挖來「長明電子」;再一方面是她們一點也不想出名招怨妒,她們一致的名言是:「錢錢我們賺就好了,成名煩事讓你去。」誰教她最美、最適合做女強人的表率。
切莫讓那些臭男人譏笑所謂的女強人都長得像鐘樓怪人,雖然鐘樓怪人也有一顆善良的心。不過如果女強人同時又可以是個千嬌百媚的大美人,不就太好了嗎?
基於以上種種不成理由的理由,水漾總是被拱上台,成為鎂光燈的焦點。
太出名的女人往往是不大有機會享受到被追求的樂趣的,水漾對此有深刻的體認。自她在企業界嶄露頭角之後,諸多商界大老直言希望迎她入自家大戶,當兒媳婦或孫媳婦什麼的,她常常在相親,卻不曾見過那些大老口中的青年才俊。目前為止總共見過兩名所謂的黃金單身漢,也就是「和康企業」的和達宇先生,以及韋青。
偏偏她對此二貴公子沒興趣--任何一個曾對她出言不遜的男人,縱使有絕佳的條件,也會被她三振出局。此二人正是犯了這個忌諱。
黃金俊男通常自詡身價不凡,對全天下女性都懷有鄙意,患了被迫害妄想症,以為每個女人成天閒閒沒事,就想剝光他們衣服、跳上他們床、懷個龍種、母憑子貴、坐上貴夫人寶座。因此嬌貴如他們,總是對女人不假辭色,極盡輕賤之能事,一開口就是鄙夷踐踏,不懂世界上還有「尊重」這兩個字。
以水漾的標準來看,這些心高氣傲的男人實在稱不上有什麼身價可言。但顯然她的好友們並不是這麼想--
「水漾,你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韋青其實很在意你?」前兩日「韋青直闖水漾辦公室」事件,經呂依芳詳細解說後,成了今日聚會的話題。邱麗韻首先發言,一向精明的眸子,此刻閃動著對八卦的渴望。此乃失戀女子重拾愛情信心的力量。
「我哪知?」她懶懶的趴在浴缸邊緣,泡了滿身的汗、渾身無力,也沒精神嗑牙。
「我猜韋老董事長一定也是打這個主意,他希望你永遠留在『長明』,最好的方法就是讓韋青娶你,搞不好遺囑上開宗明義第一條就是如此這般交代的。」呂依芳相當肯定自己的猜測。
「難怪韋青一開始就沒給你好臉色,冷嘲熱諷個沒完。」趙芸雙也十分鍾意這個話題。「可不就是一般的小說情節嗎?企業老爸為了不明隱情,立書要求英俊兒子回國娶個風評不佳、實則慧質蘭心的女子;當然,英俊兒子不會甘心娶人,即使乍見之初驚為天人,也抹不去被命令的厭惡。你知道,男人把挑獵物的自主權看得比什麼都重要,所以少不得要給女主角排頭吃的。」
啊!更是一出狗血揮灑、處處見紅的標準八點檔啊!四個女人當下笑得好一致,真個是回味無窮。
「我是不知道你們看的是哪一檔戲啦!不過別把我兜上女主角的位子,謝謝。」水漾潑去一盆冷水。
「喂!你老公有沒有說什麼?有沒有捧醋狂飲?有沒有把你丟上床『狠狠』的昭示所有權?」林書艾曖昧的問著,言下未竟之意,全寫在眸子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