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相思已是不曾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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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我不會允許你這麼做!你父母已默許我們的事,等你大學畢業,我們就結婚,我不許你再胡思亂想。」

  「陸湛,結婚的結局並不代表我能愛你,你這樣的付出,不該收回我這樣的感情,為什麼你看不明白呢?痛苦的人會是你呀!」她柔軟地說著,小心離開他手掌的碰觸,楚楚動人依然,堅定的心意卻強烈得難以撼動。

  早自習的鐘聲響遍校園每一個角落。

  她輕道:

  「我——回教室了。」

  「等等。」他抓住她右手,將銀戒套入她無名指:「我不收回任何付出過的東西。」

  對她,亦是勢在必得。

  「陸湛——」她乞求著。

  「蔚湘,就算是死,我也不會讓你走。如果說成為夫妻後,我得到的只是你的軀殼,而不是全部,我也不在乎。我可以放鬆些許,讓你喘氣,可是終究,你都會是我的人。」他沉聲宣告,吻著她戴銀戒的手指,轉身先走開了去。

  留下惶然無助的她倚著樹身發呆。

  ※ ※ ※

  對於陸湛,只能以時間來讓他明白兩人的不相屬,漸漸區隔開一些距離。也許他的執著,來自他未曾有機會去探究其它美好女子,只一徑地認為她是唯一。

  反正時間對她而言永遠嫌多,陸湛以為她索取自由是為了會心上人,所以派了些眼線在她四周,想探知她心中有誰。他真的很聰明,不是她能瞞得過的。她心中是有了個人,卻是她愛不得、找不起的,否則「他」會輕視得她更徹底,自是不能希望再有見到他的一天。

  她只能傾耳聆聽同學們對他種種事跡的繪聲繪影,一點一滴地搜集他的消息,放在心中珍惜,為自己執著的單戀黯然神傷。

  聽說翊揚高職的大姊頭李秋雉在追耿雄謙……

  聽說耿雄謙與黑道的人火並上了……

  聽說警方一直很注意他,有意抓他坐牢,免得滋生事端……

  許多消息都令人心驚,展中學生會去流傳,是因為那種生活絕不曾出現在他們的世界中,根本是將它當成電影看,所以備加矚目;但她的心卻糾疼不已,他常是一個人,常是傷痕纍纍如野生動物為生存戰鬥。

  流了血哪有不痛的?稍為破了皮就有人呼天搶地,而他身上的傷口比起跌跤,何止重上了數十倍?

  可是那也是他所選擇的路,即使最為難走。

  她懂的,那種人根本不在乎什麼,更甚的是偏要走向最坎坷的路,去跌個頭破血流亦無妨。

  她不也雷同嗎?

  有陸湛溫暖的懷抱在等候她的棲息,但她反而踟躇不前,寧願是心傷地步入失戀,也不要別人安排好的平坦路。她這乖乖女,其實根本名不副實。

  第二次期中考過後,已是十二月底,展中冬季校服亮麗登場,白色大披風既搶眼又美觀保暖。葉蔚湘已許久許久沒再見到耿雄謙了,但擾人的思緒卻怎麼也揮不去。

  得到了些許自由,生活依然一成不變地寂寞。

  近來已少搭校車,反而總是走過長長的木棉道,守候公車的到來,也許是心中有著隱隱的期待,卻也一一落空。無緣人終難相見,事實一再告訴她要死心。

  初戀與單戀向來難以善終,偏她寄托在那樣一名男子身上,希望更為渺茫。

  快要走到站牌邊,她探手掏著零錢,不料一同滾落出口袋的,是那枚銀戒。她追了幾步,驀然停住——

  滾動的銀戒在溜往下坡方向時,撞上一隻布鞋,止住了滾動,被鞋子的主人拾起,仔細打量。

  不期而遇,她該用什麼面孔對待?!

  耿雄謙身軀倚著木棉樹,立在路的一邊,與她遙望。

  葉蔚湘怔忡了許久,思念的酸楚氾濫出淚意,竟又再一次對著他垂淚。而他蹙緊濃眉,像是厭惡,所以她連忙低下頭以衣袖吸乾淚水。

  當她再抬起頭時,他已立在她身前,戒指攤在他掌心:

  「你的。」

  「謝——謝。」

  她伸手要拿過,卻在觸到他手心時,讓他盈握而住。她圓瞪大眼看他。

  「男人給的?」近些天他才知道她的諸多事跡,尤其她有一名護花使者,被譽為天才的白馬王子般人物。

  不該再與她見面的,但洶湧的情緒澎湃,讓他失去冷靜,只想看她,不願去想她屬於其它男人,這女孩……應該屬於他的!

  他又將她拉近了些,以另一手圈住她腰身,看到了她的消瘦蒼白:

  「說話。」手勁才轉為輕柔。

  「說……什麼呢?」她沒有掙扎,只能以手輕貼他胸膛,不讓距離太過接近,卻又近似貪婪地汲取他身上真實的暖意。

  「戒指——」他說著:「代表某種情意宣告嗎?」

  「我不戴它已好些日子了。」

  「沒有意義?」他指著銀戒。

  她堅定地點頭。.一抹銀光往草叢中飛去,讓她低呼了聲,下意識要奔去拾回,卻讓他摟了個死緊。

  「不許留戀。」霸氣的命令像是王者宣告他專屬的城池不容他人進佔侵犯。

  「我沒有,只是,那應該還給他,而不是輕賤他的心意,我不能那麼做。」

  「除非你依然三心二意,否則就該對一方絕情到底。你明白自己的心意嗎?」

  他嚴苛地道,不由分說吻住她唇瓣,不管她心意如何,他霸定她了!

  狂熱的情潮再度波動心湖,她虛軟地靠著他,顫抖的嬌軀承受著他的狂烈如火,怯生生的藕臂圈住他腰,為這相屬的一刻暈眩難抑。

  「我們……該怎麼辦呢?」埋在他頸項間,她不夾期望地問著。

  「你會是我的牽絆困擾——」注視她受傷害的淚眼,他仍是誠實地陳述:「我的生命不該有你,但……上天總愛開我玩笑,隨時要看我臣服倒地。」

  「那你為什麼要來?你……大可像以前一樣走開,嚇跑我,我……反正我沒臉自己送上門。」

  她當然知道自己太軟弱,像是那種適合坐享其成、分享伴侶成功的米蟲,而不夠強壯到陪伴侶開疆拓土。也之所以,她知道他不會要她,將她看成累贅自是正常人會下的定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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