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
姜飛愣了好久,直到小劉K了他一下,才回神:
「呃……我是姜飛,大嫂……你好。」哇塞!好一個古典美人!有哪一個老大的女人是長成這樣的?怎麼可能?而且還是個國立大學的學生哩!
立即的,他明白了老大不讓外人知道她存在的理由。這美人不該活在黑社會中,也沒人捨得讓她涉險,不公佈她是最好的方式。
所以他反而道:
「叫黃大夫去你們家吧,真要去賭場嗎?」
耿雄謙點頭:
「還是去賭場。」
極天幫內已有人知道他有妻子的事,這消息一傳開,短時間不見得有危險,但每一次與對手交鋒時,對手必定會攻他的致命傷,所以再偷藏起她已沒意義。
他——必須送走她,送她到一個即使人人知曉卻動不了她的地方;前日他早已與孟宇堂談過。
了結了小小的極天幫,必須連帶擺平其背後的靠山。然而,當他的地盤擴張到足以令其它大幫注目進而想消滅時,他的危險性又增高了不少。蔚湘不宜再跟在他身邊,過些日子他觀察結果後,會迫他必須下決定。
他勢必與妻子分開一小段時間了。
他衷心希望分開的日子不會太久,希望情況由得了他預測與掌控。
※ ※ ※
他們回到賭場的辦公室時,卻見到閒雜人士添了一個。
耿雄謙將妻子扶坐在沙發上,掃了孟宇堂一眼:
「你來做什麼?」
「泡茶、聊天,兼認識你美麗的妻子。」他嘻皮笑臉地回答,近身打量嬌怯憐人的女子,笑了出來:「真是漂亮!小姑娘,你是怎麼忍受這種火爆丈夫的?教教我如何?」
葉蔚湘好奇地看著孟宇堂——充滿貴族氣質的俊朗面孔,搭配著一身昂貴的西服,看來便是成功人士的模樣;三十來歲,深沉睿智的眼光並不同於他形於外的嬉笑,但那股子溫暖是發自真心的,令人放心,忍不住想親近結交。
「別逗了。黃大夫,快來看看她怎麼了,其它人都出去。」耿雄謙號令完,便將一票瞪大眼的小伙子都趕了出去。原本他想留下,但知道孟宇堂有重要的事才會放下公事前來,於是交代黃大夫:「診完了病,馬上告訴我怎麼回事。」
「一定。」黃大夫關上門前再三保證。
「老大,那就是大姊頭呀?」
龍焰盟總共不過十五人,原本各有工作,極少一同聚在這邊,不料「大嫂」的消息一放出,半小時之內所有人全來了,皆是二十來歲的小伙子,從沒見過他們這麼驚詫稀奇的鬼樣子。
耿雄謙冷冷看了他們一眼。
「全沒事可做嗎?給我滾回工作崗位上,晚上要值班的現在滾回床上去。阿傑,你派兩人守著門口,我在A1包廂與孟先生談話。」
「知道了。」
將手下罵回工作崗位後,耿雄謙領孟宇堂到密閉的包廂中,問道:
「情況怎麼樣?依極天幫落敗的情況看來,沒什麼捲土重來的機會了吧?」
孟宇堂臉色已回復沉重:
「如你所料,極天幫的老大朱木村已投靠『火星幫』,他們揚言要你的人頭。
火星幫有三百六十三名手下,硬來的話你會吃虧,目前你們吃不下這麼大的組織。」
「打仗的方式不只一種。」他點燃一根煙,對孟宇堂道:「你走吧!極天幫已經瓦解,你沒後顧之憂了。你們孟家不宜再涉入其中,你幫的忙已很多,有什麼恩早也報完了。」
孟宇堂簡直想咒罵,事實上也罵吼了出來……
「去你的!這樣叫我滾蛋,讓我提著一顆心擔心著你們用十五人去應付三百多人可能會遭遇的不測,而我什麼也不能做,只能在危急時藏好你的妻子,其它就無能為力了?這算什麼?!」
耿雄謙火氣也不小:
「你管太多了,姓孟的。明知道區區一個極天幫的威脅奈何不了你,由警方處理更有看頭,你偏要來纏上我。至少我是幫你了這件事,其它的事你管不著,也沒必要去管。」
「我可不會眼睜睜看你死掉。為什麼你不接受風燁組的助力呢?我知道丁武找過你了,但你一口回絕了他。人力、物力全不要,你八成是瘋了!」
耿雄謙不為所動,冷靜了一會才道:
「你當我白癡到只會打殺嗎?我從不做沒把握的事,許多事要做之前,早已布好了局。我知道弄垮極天幫後要面對的是誰,你以為我什麼都沒準備,只會叫兄弟去送死、任人砍殺嗎?我是血氣方剛沒錯,但我不笨,別以為你多活我十年才叫『大人』。」
他從不向人解釋自己的行事方式,但這該死的老混蛋像是當自己是別人父親似的大吼大叫,惹得他火氣也起來了,要不是日後可能得拜託他保護蔚湘,早把他丟出去了。
「問題是,你有十成的把握嗎?」孟宇堂當然知道這小子不是白癡,但怕的是他太過自信。
「十成?有三成我就干了。」
「喂!你——」
耿雄謙煩了,叫道:
「必要時我會借助丁武的勢力,滿意了嗎?」
滿意,當然滿意了。孟宇堂收起三寸不爛之舌,很欣慰這小子還算有藥可救。
有妻有室了,哪還能逞勇玩命,混黑道也要懂得自保之道。
談話已告結束,黃大夫正好敲門進來。
耿雄謙立即捻熄煙頭,問道:
「怎麼回事?是什麼病症?」
黃大夫臉色怪怪的,沒有馬上回答,反而臭著臉問:
「你不要小孩,怎麼不乾脆去結紮算了」
當下他被提離地面十公分,迎上耿雄謙的怒喝:
「你說什麼鬼話,我問的是我老婆的病!」
「沒病!只不過你妻子要向我預約時間拿掉胎兒而已。反正才一個月半大,要拿掉很方便——」黃大夫徹底地冷言冷語,終於吃上一記拳頭,整個人跌到沙發上。
「她——有孕了?!而且要拿掉?!誰允許她這麼做?!你要敢動她一根寒毛,我就將你輾成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