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希康姊的男友?」何文揚打量沈拓宇。
「而你是媒人。」他難得一笑。
「你想知道什麼?」他直接問。
沈拓宇緊盯著他問:「你父親告希康販毒給你,並且教唆你殺人。你有什麼話說?」
何文揚咬住下唇,眼中閃著憤怒。
「他總是懂得先咬別人一口。」他看著沈拓宇。
「接下來你是不是要我告訴你毒品是他給我的?他強暴過幾個女人?」
沈拓宇搖頭,這些小事不值一問。
「他昨天來看過你,說了什麼?」
「他要刀,要我把刀子給他,湮沒證據。他要用方法讓我出去,要使我的行為看來無辜,想要把我犯的罪推到希康姊頭上,讓她當替死鬼。」他諷刺地說著。
「你怎麼說?」
「我說刀子在半路去了,丟到一條水溝裡。」他頓了頓,道:「但是,刀呢?警署沒有,希康姊的公寓也沒有。」
這孩子很敏捷,思考力很強,是可造之材!沈宇拓漸漸發現了這一點。
不過,他沒回答何文揚的問題。
「他是你父親,你有權利替他說話;不過我必須告訴你,他犯的罪足以判死刑而死有餘辜。如果你再抖出你知道的,有雪上加霜的效果,可是沒有更重的了。」
「有這麼嚴重嗎?頂多無期徒刑而已吧!」他不信。父親不是好人,但他知道強暴、販毒都不足以至死,他也只是小毒犯而已。大毒梟都沒有被判死刑。
沈拓宇淡淡地開口:「你母親是個事業有成的女人,你父親的風流使得她全心全意在事業上。她有自己的世界,難道會因為你父親多年的風流而想不開?法醫報告她是自殺,但事實上據她死後手腳有被捆綁的淤痕研判,她是他殺的。」
何文揚瞠目!他一直覺得母親自殺是父親的錯,因為那天父親跑到母親的住處與母親大吼大叫。第二天,就傳出母親死了!可是他殺?父親會狠毒到殺自己妻子嗎?「你亂講!」他大吼。
「用你的頭腦想一想,合理地去思考,你就會得到答案。也許你母親發現了什麼他不可告人的秘密而遭滅口!」沈拓宇說著,想到一直令他疑惑的問題。「那天你殺你父親時是在東明社區,是誰住的地方?」
「本來是我媽住的!」他已經無法平靜思考,煩躁地叫。
「傢俱全都是新的?」那天去看時,發現所有的傢俱全是剛換不久。
「他說死人用過的東西有晦氣,所以全換了!」
「那原本的傢俱呢?」他沈思。
「丟了!全被拆成碎片,丟了。」
這就是了!就差最後一個問題:「那把很精緻的水果刀呢?」
「是我媽生前常用的,所以我才用它殺人。」他大吼,眼神全部狂亂起來,站起來撲向沈拓宇----是毒癮,也是身心受震太多,需要發洩。沈拓宇一拳準確無誤地擊中他下腹,旋身一扭,何文揚昏睡在他的床上。
何仲平的妻子藏了他的犯罪證據,被發現了才被殺死。想必找遍全家尋不著底片的何仲平,終於想到那把刀也許就藏著他要的東西。因為他寫的報告中沒有包括凶器,所以何仲平才會去搜希康的公寓。有何文揚的誤導,希康至少是安全了。
這實在不是她楊希康會有的打扮,她向來是美艷而風情萬種的;可是,看看她,長髮綁成兩束辮子掛垂雙肩,一件白色無領無袖的貼身T恤,配上一件短熱褲,穿著拖鞋看起來清純無邪又邋遢----老天!她已經忘記什麼叫形象了。她拖著一條水管,淋著家門前的大草皮----現在才知道養個草皮也是麻煩得可以,天天澆水不說,還要三天兩頭就修剪。老奶奶見她飽食終日所以派了這個偉大的差事給她。真是體貼呀!炎炎夏日,要她抱著水管清涼消暑。成績不錯。不過,卻換來自己半身濕透老實說,她寧願去游泳池泡一天,即使嫌池水不乾淨,就是浴缸也好。
當機立斷地關掉水龍頭,才發現半開的鐵門旁,倚著一身休閒打扮的沈拓宇,隔著墨鏡不知看了她多久了。她竟然沒發現他的存在,他那輛深藍的轎車就停在門口,她怎麼會沒聽到車聲?
積壓已久的怨氣,一時之間全湧上心頭,她衝到他面前,叉腰指著他鼻子吼道:「你不是很忙嗎?大警官,來我這裡做什麼!好稀奇呀!你不是很忙嗎?」
他心中暗暗記住以後要強制她不能穿白色的衣服,若是要穿也只能在家中穿,光給他一個人看。
穿白色已使得曲線若隱若現了,這半濕呢,效果更是嚇人,可以很清楚看到她渾圓胸部的形狀了。
「去換一套黑色的衣服!」他拿下墨鏡命令著。
不是他命令的口氣使她屈服,而是他眼中燒的慾火讓她立刻照做。這男人就不懂得隱藏一些嗎?這麼赤裸裸的!而此刻,她是高興的!她知道他會來。憤怒的假面後是期待成真的狂喜!他果然來了!不必言語表態,他的眼神、他的態度就是一副佔有的霸氣。若要此時說些什麼甜言蜜語、久別重逢的話,就太生疏了,因為他根本表示了,他從不曾離開,也從不曾放棄背離她。今天再見是很自然的出現,她還是他的,永不改變。這麼自大!這麼驕傲!
真該上演一出移情別戀的戲碼嚇他,可是她又懷疑那會有用。想像得到他的反應是將某個倒楣鬼拆成碎片。一個星期未見,沒有愧疚,表示出他堅定的忠貞,所以才會理所當然。那麼,對於他的傲慢,她又有什麼好介意的?她不也使潑了一下嗎?
換好衣服,拿了一個紙袋下樓,輕快地上車後,就迎上沈拓宇疑問的眼光。
「你想去那裡?」
「你家呀!上回伯母借我衣服首飾。我訂做了一套要回送她,連同髮簪。」她回答。
他騰出一手抬高她下顎道:「認真一點好不好?我們正在約會,不許想我以外的人、事、物。我可沒打算一整天就看你跟我媽聊天,而我彷彿成了隱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