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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頁

 

  「當然好!但家人不會擔心嗎?」她看得出翠宇身後兩位男子面色擔憂,想來是翠宇的率性惹他們駭怕吧!

  「我有告知家人了呀!別擔心了!咱們出去玩兒吧!剛才一路行來,覺得景色怡人,還有好多美麗的船在湖中行走,我想去坐坐看!」李翠宇雙眸發亮,興致勃勃。

  「哦,那叫畫舫!我家也有一艘,停泊在湖邊,咱們可以乘著看人耍雜技。」

  「那好!咱們快走呀!」

  杜冰雁失笑道。

  「瞧你,一臉的風塵也不嫌累,先休息一會吧!我先叫人給你們打理房間,你洗把臉,也讓你的隨從喘口氣。快用午膳了,午後咱們再去泛舟,那時的藝技才好看。好不好?」

  「哦!也好。」

  正要領李翠宇到客房休息,她的大嫂與三嫂卻向這邊走了過來。她臉色沉了沉,恐怕又要來道是非了!不知他們在外頭又聽到了什麼,覺得臉上無光,非要來對她叨念才覺得開心。

  「喲!客人哪?冰雁,聽門房說是京城來的小姐。」大嫂邱氏尖酸的說著。斜睨著一身風塵的李翠宇,完全不把她放在眼內。

  「她是我在京城的朋友,特來找我遊玩。」

  三嫂何氏皮笑肉不笑道:「看來你在京城沾染了不少惡習,未出閣的姑娘家學人遊玩,莫怪大將軍不要你了!小姑娘,你是那兒人呀?爹娘都不管教的嗎?」

  「放肆!」兩個壯漢同時嚴厲的低喝,一左一右拔出了劍。

  當場嚇得邱氏、何氏手軟腳軟的尖叫不休,引來了一大票家丁與主子。

  「退下!」李翠宇小孩兒似的面孔霎時蒙上一層威肅凌厲的貴氣,教人不敢直視。

  「是!」兩個手下收回劍,恭立一旁。

  「怎麼回事?」杜知祥淡淡的問,對著五個媳婦中最多舌的兩個沒有任何關心,心知必是她們又找女兒的麻煩。

  「爹!小姑的朋友要殺人呀!他們一定是江洋大盜,要來咱們家殺人偷錢的呀!」邱氏哭得煞有其事,直抓著公公的衣擺哭訴。

  「少給我丟人了!站一邊去!」杜伯川怒斥了聲,將妻子拉起來推在身後!

  給兩個女人這麼一鬧,明日不知道又有多少流言可以供人說了!杜知祥怒瞪兩個媳婦一眼,再傳回頭看女兒「他們要住下來嗎?」

  「是的,爹爹。」冰雁輕聲回答,眼中有些落寞。

  杜知祥不捨的拍拍她的肩。

  「別讓他們動不動就拔刀弄劍,咱們的人禁不起嚇。難得你有朋友來,儘管盡地主之誼,明白嗎?」

  「謝謝爹。」杜冰雁的眼眸一下子亮了起來。

  杜知祥轉而看向李翠宇,看得出她是高貴人家的女孩兒,頗有威儀,必定來歷不凡,卻教他兩個沒見識的媳婦給得罪了!此時正冷著一張臉。

  「姑娘家居何處?」

  「長安。」

  「不知令尊從事何業?」

  「芝麻綠豆官。」李翠宇揮了揮手,感覺杜父為人還不錯,只是囉嗦了些。壞人是杜姊姊的兩位嫂子,改天一定讓她們吃苦頭!她轉身挽住杜冰雁「姊姊!我們去走走吧!」

  杜冰雁點頭,與她一同到客房。兩個狀漢如影隨形,只留下失神的一群人與邱氏、何氏冷冷的注視「除了捕快衙衛,有那些家丁敢佩刀佩劍的?我說,那三個京城來的人一定是壞人!」何氏坐在邱氏的房中,不斷的煽風點火。

  杜家五兄弟中,只有老大與老三納了小妾,冷落了妻子。除去一直沒生育外,也因她們出身富家卻無一絲富家千金的風範,專愛嚼舌根,道人長短;與那些閒著沒事的富太太交換情報、互通有無,自是讓丈夫受不了!幾年下來,杜府內就只有她們兩個成一國了!邱氏善嫉卻無大腦,何氏善挑撥卻沒膽量。兩個人配得很!

  又因前天她們放出不利杜家小姐的流言而遭丈夫修理了一頓;今天何氏兩個黑眼圈,邱氏頰上一個巴掌痕未消,這筆帳不僅記在杜冰雁頭上,更移怒到京城來的一女二男。

  邱氏直點頭「人人當她是長安的官小姐,奉承得不得了!我也是官小姐呀!我大哥是揚州城的縣令!他們竟敢公然佩劍入城,太藐視王法了!」

  何氏眸光閃爍。

  「大嫂,何不動用你大哥的權勢,將他們打入大牢!按他們一個江洋大盜的罪名,到時整也整死她!」

  「可是那丫頭的父親是個官,在長安的必是大官了!到時——」邱氏心中不豫。

  「要真是個官,也必定是小官!何況長安距此天高皇帝遠,先整了她再說!不會有人知道的!而且你大哥不一直想將冰雁納為第四姨太,卻一直被拒嗎?這回勾結江洋大盜,絕對是不會有人要她了,她非成為你大哥的小妾不可了!」

  被何氏這麼一挑撥,邱氏心動不已,點頭道:「下午咱們到縣衙去找我大哥。」

  兩個失寵又心思歹毒的女人得意的笑了。

  「其實你大可不必回揚州承受這些蜚短流長的!就有這麼一些吃飽撐著的閒人喜歡造謠生事。你這一回來更給他們好題材,太不值得了!」李翠宇進攻桌上十來盤糕點蜜餞,不時的騰出空隙與杜冰雁談天。

  杜冰雁有一下沒一下的撥著古箏,淡雅的笑著。幾日來有翠宇陪伴,日子快樂許多,大嫂與三嫂沒再找她麻煩,給了她耳根清靜的幾天。至於外頭傳些什麼,她何需去在意?也許在以前未出閣前,她會因為流言攻擊而無顏存活,以死明志。但,現在不同了,她不會為了不相干的人而輕賤自己的性命,弄得親痛仇快。她沒有對不起任何人,行得正,做得當,要是為了一時的意氣用事想不開自縊,最多只落得外人說她「受冤屈」的話題;也許評價不會再是負面的,但那又如何?她的生命是父母給予,她的今生托付給了袁不屈,即使輿論一再責斥她無恥賴活,暗示她得以死昭志;傭人間的嘀咕看戲心態,外頭天天打探她的近況消息,最終想看的便是她何時因「人言可畏」而自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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