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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叔?無瑕?」石無忌看向兩人。
冷自揚先遣:
「自大少爺出門那一天,夫人回房不久,就聽到房內發出一聲尖叫。我們匆匆趕去,只見少夫人躺在地上,不久後醒來,就成了這模樣,只認得玉娘,不認得其他人。玉娘說,也許是少夫人懷孕所以性情又變成了原先的模樣,生完孩子就不會了。」
「不,不可能,這說不通。」無痕首先否決。
無瑕憂心道:
「大嫂一直說,她不要回來的,回來做什麼?大哥……她外表是嫂嫂,可是內心不再是了!她不是同一個嫂嫂……哦,這該怎麼說呢!」她求助看著丈夫冷剛,冷剛握住她手。
「可是她確實還是大嫂呀,這容貌,這長相……」無介叫著。
無介的話觸動石無忌某部份記憶。記得以前幻兒曾問過他,說她若不是那容貌、那性子,他可還喜歡她?這些話的暗示,他一點也不明白,可是卻又是整件事情的關鍵。到底她的意思是什麼?
「如果往借還魂方面想,也許可以解釋。」冷剛緩緩說著。
眾人大吃一驚。因為靈異一事,向來不被石家所採信,即使真有其事,也存著「敬鬼神而遠之」的心態去面對。可是,幻兒身上發生的事太離奇,道理上全不通。如今冷剛一提,若不信其有,還能如何?只要有方法能讓他們瞭解事情的來龍去脈,能讓他們再度得回眾人所愛的幻兒,任何方法都值得一試。
「有誰可以請教?」石無忌問。
「上天山,找我師父呂不群。」冷剛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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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頂峰,雲煙霧海形成夢幻奇景,早來的冬雪蓋上滿山雪白,寒冷異常。
寒松底下,岩石成桌,桌旁坐著三人。
一個白髮長眉老人,一身灰衣拙,卻仙風道骨。
另兩人則是石無忌與冷剛,他們臉色沉重地看著老人,想在他平靜無波的臉上看出端倪。
「這是人為逆施結果,原本不該出現於我們這年代,她是屬於未來的魂魄,在千年以後。此次回歸,正符合輪轉運行,石公子就不要強求了。」老人沉沉開口,雙目仍閉。
石無忌絕不妥協道:
「我要我娶的那一個妻子。」
「即使傾你所有?」老人問。
「傾我所有!」石無忌堅決回答。
老人睜開眼,看向天空。
「令夫人尚有三年陽壽,三年後,是一轉機。人的思念是一種動力,在轉機時與之相牽動,也許,她就回來了!在那之前,誰都無能為力。後世的人可以回溯,現世的人卻無法探究到未來。」
三年?三年後幻兒還不一定會回來?他連一刻鐘也等不了。幻兒已是他生命的全部。那個不守傳統、我行我素的女子才是他衷心所愛。此刻家中那一個畏怯的女人,雖然相同的嬌美,可是卻不再有神……他憐惜那容貌,卻對那佔住軀體的正主兒深感厭惡——他早知道的,除卻他心愛的幻兒,任何女人全是庸脂俗粉,看也不想看!即使是相同的一張面孔……幻兒呀……難道注定此生無緣?那又何苦下來走一遭?擄走他的心又狠心別離?何其忍心?
「她為什麼要走?」他低問。
老人看向他。
「她身不由己,一個女人能為男人懷孕,留在不屬於自己的時空中認真適應,其心意非常明白,不應有所質疑。」
石無忌低首,不再說話。
兩個月來他復了仇,讓所有仇家得到應有的下場,背負在肩上十七年的枷鎖終於解下,卻絲毫沒有喜悅。只想快些回家,回到他身心可以完全棲息的地方。可是,她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陌生的、哭泣的女人。是怎樣的一番作弄?上天總愛毫不留情的搶走他的真愛?先是父母,再來是幻兒。不,這次他不會向命運妥協,他要找回他的幻兒,不計任何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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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法子!找不到書,找不到有關八卦石的書!已經兩個月了!她們從北京往下找到杭州,一直無法找到任何可以啟用八卦石的書。
楊柳小築四周植滿柳樹,是杭州年代最久遠的老旅館;有千年的歷史,已列為一級古跡,但因建結構結實耐用,近來又開發觀光,所以原本該禁用的「楊柳小築」卻用來當旅館,年代可追溯至宋朝,有過幾次翻修。
無忌該發現到她與真正的蘇幻兒的不同了吧?是否那樣的蘇幻兒更適合他?好想好想他。思念原來是這等傷神的事,茶不思、飯不想原來並非言情小說誇張杜撰而來。她不想要石無忌去碰蘇幻兒,不許他碰她!同一具身體也不行……哦……她快瘋了!她真的快瘋了!
推開窗,見夕陽在地平線成半圓,四周滿金光,美麗得一如從蘭院看出去的夕陽!她懊惱的抓出衣內的八卦石,把玩著,輕喃:
「你既然能跟我來,又為什麼不能帶我回去呢?你護衛石家歷代之久,難道不想回去嗎?」
石頭當然不會回答她。
朱麗容推門而入,滿臉疲倦。
「柳柳,我們一同去吃晚飯吧!」
「等會!媽咪,你看,今天的夕陽是不是紅得像火球在燃燒?」她回過頭對母親笑。
朱麗容看過去,卻看到扭曲變形的窗口,八卦石與夕陽相結合閃出妖異光芒。她尖叫:
「柳柳!離開窗子!快!」
整間屋子竟也開始旋轉扭曲了起來,像大地震!可是,朱麗容知道,八卦石被觸動了。不知怎麼觸動的,也不知這時空逆轉是好是壞!不!她必須帶女兒出去,房子會承受不住扭力而塌掉,牆角已出現裂痕了!
楊意柳拚命要接近母親,可是她走不過去!驚駭的看到自己又飄了起來,而八卦石圈住她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