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兩小無嫌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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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他眉額間那道紅色的疤並不可怖,反而添了三分性格,完全不牴觸他大男孩的陽光氣質。

  雖然這樣形容好像不恰當了些,但於悠真的是以一種慈愛的母親般心情去看待佑佑。她看著他長大、變化,直到如今這模樣......青梅竹馬不是最恰當的形容,事實上她一直是以姊姊自居的。因為佑佑很賴皮,又愛撒嬌,愛玩愛鬧,很孩子氣。

  即使曼曼她們常因為佑佑的親匿行為而告誡她男女有別的道理,但她與他早已超脫男女之間的限制了。沒有人能瞭解這種幾乎可說是一體的感受。

  比親人更親近,比手足更融洽,就像左手與右手,天經地義的生長在一具身體上,沒想過會分離的事......

  可是......白先生說佑佑將在中秋節那天的晚上離開他們--這是他數百年來的任務與責任。

  佑佑允諾她的一輩子,恐怕只有十年呀。

  剩下一個多月了。

  能與佑佑相遇,是世間難得的奇事,說與他人聽,怕也只被當成胡說八道。她從未想過他會離開她,但現在卻被滿心的愁緒佔據了向來無憂的芳心。

  從他離開水晶墜子那天起,她就隱約感覺到殷佑終究會離開她。

  只要「分離」是存在的事實,不管那是幾天幾月幾年,都是短暫得眨眼即過,沒有所謂的「還早」。

  她能擁有的,就是現在了。

  母親放開子女的手,讓他們頭也不回的振翅高飛,是否似她一般的心情呢?

  在她十六年的歲月中,有諸多友好的同學,卻在升學路途上各分東西;再濃厚的友情也會在距離的沖刷下漸淡漸消,只剩一句祝福刻劃在畢業紀念冊上,以供回匱。而佑佑是她纏溺的寵物、知己,一天二十四小時緊黏不已,連睡覺作夢也不放過,至今仍是如此......

  她已分不清是他依賴她,還是她依賴著他了。

  也許都有吧。他們相依為命不是嗎?

  「哈啾!」殷佑打了個大噴嚏醒來,伸手撈住於悠正要畏罪潛逃的小手,以及手上那根菅芒草。

  「啊,你醒了?」真是多此一問,但由美少女口中講出來,就是別有舒心提神的效果。

  「你在搔我鼻子,不醒來才怪。」他伸了個大懶腰。

  「哪有?」

  「哪沒有?」他揮了揮菅芒草以示罪證確鑿後,隨手丟開。「我又不是貓,對那種毛絨絨的東西沒興趣,所以你可別說那是在跟我玩。」

  「狼不是貓科動物嗎?」於悠皺了皺小鼻子。「可是貓科動物比較優雅可愛它。」

  「拜託!你看所有貓科那副又跛又傲的死樣子,哪襄可愛了?你們人類不是有研究說養狗的人通常把狗當幫手,而養貓的人則像被虐狂,因為他們是貓的僕人。它想玩時,你不能不理它,否則它會讓你死得很難看;它不想理你時你卻招惹它,小心被抓花臉,以懲罰你對『主人』的不敬。」

  「你幹嘛那麼慷慨激昂啊?」於悠好笑的撥了撥他金髮。

  殷佑挪開頭顱以左手為枕,右手一伸拉她一同並躺在身側。兩人相視一笑,看向蔚藍無盡處的天空。

  「在這邊乘涼真舒服。」他嗅著空氣中淡淡的香甜味,幾乎要醉了。

  「嗯......」她同意。

  「以後我們也找個類似的地形蓋屋子住吧。」

  「既然喜歡這裡,何必另外找地方?」

  殷佑頗為嫌棄的看向五天前才「又」修好的房子。大家全都同意,這房子已不堪居住了。目前韓璿正打算買下相鄰的土地另蓋新屋,然後把這幢拆掉,到時偌大的空地再計量其它的用途。等於說,一票人此刻住的正是大名鼎鼎的!危樓。

  「如果你想回人界度假,地方當然要另找。」

  「什麼叫做『回人界度假』?」於悠輕聲問著。

  殷佑大驚小怪道:「你當然要跟我回狼界啊,我說過我們要一輩子在一起的!你也同意過的哦!」

  「你回你的狼界為什麼要我一同去?」她不明白這是哪一種計算方法。「何況你回去要忙一大堆事,沒有人在一邊礙手礙腳不更好?」

  「才不好。悠悠,你是我的。」他才不容許別個狂蜂浪蝶有機會趁虛而入。

  他的悠悠雖不是美得讓每一個男人為之發昏的女孩,但她所吸引到的異性卻是超乎想像的執著。眼下不正有兩個血淋淋的例子?多可怕呀,一點都疏忽不得。

  於悠撐起手肘正經地看他。

  「佑佑,你不是五、六歲的小孩子了,別說任性的話,什麼你的、我的,我是我自己的。」

  「你說要跟我一輩子在一起的!」他指控。

  「對啊,我們是一輩子的好朋友。只不過你有你的責任要扛,分離這事由不得人。我會一輩子把你放在心底,相信這一輩子再也沒有人如你這般與我親近了,即使我以後嫁了人--」

  「什麼嫁人?!你不許嫁我以外的人!」殷佑唬地坐起身,凶狠的表情像正要將某個男人砍成碎片。

  「咦?你說什麼?」她眨眨眼。

  「你要嫁給我。」這不是早就默許的事嗎?為什麼她竟是一副不解的樣子?

  「我們只是好朋友啊,佑佑,你別鬧了。」她低呼著,塢住小嘴的雙手顯示出她詫異的程度。如果此刻出現外星人也不會比這個更讓她震驚了。

  殷佑抗議:「我哪有在鬧?我是說真的!」

  「可......可是我以為結婚這件事只發生在戀人身上。」

  「所以我們是戀人呀,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小情侶。多麼清純的感情啊!」說完還親了她一下以茲證明確有其事。

  於悠吶吶地開口:「可是,我不記得我們戀愛過呀。」

  「噎--」沒有嗎?

  這是一個好問題。

  他們之前的種種不算戀愛嗎?那......怎樣才算戀愛?

  因為管於悠的晚熟,所以殷佑在之前十年內,輕易的砍斷了每一條探向她的情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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