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開始計算元旭日時,就知道這人的難以駕馭性。元旭日代他們承接下了被狙擊的危機,使他們這陣子確時清靜了不少.而保全人員以及周密系統的進駐,再也沒發生被安裝炸彈的事件。這是韓璇料想得到的結果,並且至然無須經由委託懇求得來,當然上則提是料定了元旭日的「配合」。
想來也是哭笑不得。
指望著以美人計一舉攻陷元旭日為己所用,可不是他在吹噓,狡猾嬌柔的曼曼以及直率火艷的水戀都是美麗不可方物又富大腦的才貌雙全佳人,從她們出生以來,追在後頭蹦蹦跳的小男生多不勝數,出社會後災情愈見慘重,直將兩大美女的行情推到漲停板的地步。也因此,韓漩才決定以美人計招來「旭日保全」的技效。
「旭日保全」是來了,卻不是美人計奏效的關係。哭笑不得便是在此,竟是……美男計啊……
伸手撫了把自己的面孔;韓璇幾乎要歎氣了。
他知道自己正走向一條沒法回頭的路,情勢已然非他所能恣意掌控。
元旭日順利為他所用,有一半的原因是元旭日自己也同意,才能把事情推展至此,彼此心照不宣。這人並不耐煩處於被動的態勢,他一手承接下任務,豈容控制權仍在別人手上?
這一點,韓璇沒有漏算。只不過沒料到他先找於悠下手。不免要思索著元旭日是否猜測到了於悠對他們的重要性?抑或是純粹相中了於悠的年幼,相信他絕不會置之於不顧?
「咦?璇,怎麼還沒走?加班嗎?」剛應酬完回公司的朱水戀推開門問著。「要不要一同回殷園?」
「不了。」收回凝望向窗外的目光,轉向她道:「你來了正好,回去如果遇到驚慌失措的曼曼,告訴她,於悠到別人家作客去了,別擔心。」
「什麼意思?」朱水戀訝然問道。
韓璇從衣物間拿出西裝外套,一邊穿上一邊道:「元旭日認為他有資格二十四小時以他的方式保護狙擊標的物,請於悠去小住一段時日。」
「綁架?他瘋了嗎?離開『殷園』的守護,於悠她要是被傷害了——」朱水戀驚怒不已。
「別擔心,沒事的。」
「你相信元旭日?他再強也不過是個凡人而已!他如何能防止其他非人力所能掌控的意外?」
韓璇靜默了一會,緩緩道:「我一直在想,元旭日身上是否有什麼奇特之處,讓於悠從不防他。」
「拜託!於悠才十六歲,懂什麼人心險惡!」
雖然她承認有時於悠看來像是具有神通異能,但那也只是微乎其微的少數時間,在面臨危險的時候才會湧現,絕大多數時刻,她們一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
「讓時間來證明吧,反正我們是擺脫不掉元旭日了。」提起公事包,他往門口走去。
「那個狂人根本是瘋子!」
「我同意。」
朱水戀跳腳!
「想想辦法啊!璇.你要去哪裡?」
「去跟瘋子周旋,祝福我吧。」
揮揮手,走人了。
待朱水戀由征楞裡回過神,追出門時,哪還有韓璇的人影?她再度跳腳了!
老天!璇不會是想自動送上門吧?
跟一個瘋子講道理、斗才智都是沒有用的,因為瘋子只會獨斷獨行,什麼也聽不入耳!她怎能眼睜睜看韓璇把自己送上門?那個白癡狂人兼男女通吃的雙性戀怕是早布好一張蜘蛛網等韓璇上勾好吞吃入腹了吧?
不行!她也要跟去!
誓死捍衛璇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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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啷」一聲巨響,兩公尺高。逾百公斤重的巨大花瓶在空中拋半個圓之後,撞擊在大理石地板上化成千萬碎片。巨響筆直震人屋內所有人的心臆,全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下,氣氛由原本的冰點轉為肅殺煞氣。
「一個凡人就可輕易毀壞我們的精心計畫!是你們太不濟事,還是凡人已然升等出賤民的泥淖,教我們派出數十人刺殺,竟連其衣袖的邊也傷不著?」
「據進一步的資料得知,元旭日屬凡人中的非凡人種。之前委託的殺手在兩次失手後堅決辭去這項任務,建議我們最好別惹上那一號人物。」隱於暗處的女子尖聲報告著,伏低的身軀顯示出連連的失敗早已挫去了先前的志得意滿,再不敢輕估了凡人的能耐。
一團紅光倏地襲向女子的門面,若非女子尚能機靈的閃開寸許,此刻毀去的,就將不會只是她精心呵護的紅髮,而會是她視若性命的容貌了。
「長老饒命……」眼見上方的老者又凝聚出一團烈焰,女子連忙告饒。
另一邊的男子亦道:「長老,先饒了她這一回吧。如果沒有凡人克制得了元旭日,那就派她將功折罪,相信定可奏功告捷。」
老者手中的火團熊熊的燃燒著,但並未彈出,刮沙似的啞聲裡仍是未曾稍減的怒氣:「為了區區一個凡人破戒,值得嗎?這豈不是污辱了我族?顯示我族竟奈何不了下賤凡人的事實?」
「長老,時間已經逼近了,也許……凡人不只是凡人……」男子閃著精光的眼眸正急速閃動著思緒:「一如我們總無法成功消滅『殷族』的護使一般,他們數目年以來承襲殷皇之氣的護持。而此刻,五百年的加持神力已即將告聲,正是一舉消滅他們的好時機,在各族莫不傾巢而出的當口,處勢愈加艱難的護使理應不堪一擊才是。但屬下認為,元旭日的出現,也許是殷族五百年前便埋下的伏筆、用以阻礙我們。所以元旭日應不只是凡人。」
長老似是回想到了什麼,身形要然一震!收起掌上的火焰,兀自陷入深思,而他身前的水晶球則瀰漫著血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