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知道?我的老天,哪一家徵信社可以查到這種事?不可能吧?除非是我家人說出來,否則你怎麼會知道……」
他溫柔她笑看她:
「你想知道一切嗎?」
「再說吧,不是現在。」她壓著眉角,那種全身被人瞭若指掌的感覺糟透了。她推開他一些距離,正色問:「最厲害的情報分子,真的可以連被調查每天做什麼事、吃幾顆飯都瞭若指掌碼?」
「不。我沒有派人日夜盯著你,我有另一種方式去瞭解你的一切,你不必生氣。」
她深吐口氣:
「以你這種行事方式推斷,與你為敵的人想必很可憐;而被你追求的人很難有逃掉的機會。只是,為什麼呢?這樣子為我?」
「問老天吧!」他低語。
就因為六年前從相片上的驚鴻一瞥,讓他陷入狂戀之中,惹得他的兄長氣急敗壞,直宣稱要跑去台灣殺了那個在他身上下咒的女人。
這是無法解釋的事,他就這樣愛上她了。六年來瘋狂地調查她的一切,每一份資料呈上來,只使得他更戀上她一分。
他是個永不遲疑的人,性格上如此,加上父母刻意的訓練,造就了他能立即鎖定目標,下手獵取,進而完全地掌控住狀況。在情感上的處理亦是相同。
他從不曾認為自己永遠不會為某個女人傾心,只是他的不沾女色在於很快知曉那些女子非他所要。而他的大哥的不近女色,則是抱持著絕對的想法,認為全天下的女人之中不會有他命定的那一個;石敬馳不信那一套,畢竟誰能要求一名從未目睹「幸福家庭」的男子扭轉觀感,認為神話是可以實現的呢?
風御騁是不同的,上一代未曾見過的真情相愛,進而幸福,都是他想要,並且打算擁有的。所以他知道他一定會遇到某位撥動他心湖的女子,與他躍動著相同波長的頻率,建立屬於他倆的世界,營造他們會有的幸福。
也之所以,當能令他眼睛一亮,並且為之動容的女子走入他視線之內,他便沒有遲疑地深陷了。
結果是令人滿意的。尤其走入方箏的生活圈之後,他知道自己的判斷力沒有失靈;方箏值得他所有的癡狂,甚至強迫把「驍」組織改變成清白的企業體,提前走出黑道的血腥世界。
當然,在做了這麼多之後,方箏連逃走的機會也沒有,她只能束手就擒。
「你最好給我一個很好的解釋。」森冷的眼光投射向狄森·威爾,為七月分的酷暑時節貢獻出地獄一般的清涼。
在方氏投資的「雲頂飯店」十一樓貴賓套房中,正舒舒服服從按摩浴浴缸中泡出來的狄森就這麼硬生生被嚇一跳,圍著浴巾接受風御騁的詢問,他真的沒想到風御騁會那麼快知道他來台灣,不過,也沒啥好稀奇,被「驍」的首腦瞭若指掌是件太容易的事了;何況只消他的方箏提上一提還會不知道嗎?
「不是我。」他回神,第一句話就是否認。
「你只須解釋來台灣的理由。」諒他也沒膽動他的女人。
狄森聳聳肩:
「我與鍾適曾是同學,有交情,在你大哥的示意下,代他來看看你的新娘,所以接受了鍾適的求援。」
「只這樣?」他冷笑。
「當然他要我適時關照你們的進展,相信我,你會需要的。」
在他別有深意的暗示下,風御騁警覺地問:
「你是說這次狙擊她的人來自我的仇人?」「未必是仇人,但肯定是因你而起。你知道,會好奇方箏的人不止你哥哥。」他踱步到穿衣鏡前,開始著衣。
「誰?」
「你認為風夫人與馮爺會不會對這件事有興趣?」其實這也只是他初步的猜測。
風御騁擰著濃眉,一直以為父母親不會無聊到關注他的私生活,向來各自又住得遠,他從未將他們計算在估計之中。會嗎?他們也來湊上一腳?
那真是該死了!
「我大哥的意思呢?」會是他大哥早已料到,或是經由他的通風報訊才引來父親與母親的注意?
「石老大只要我保護你的寶貝,順帶調查一下,做一份詳細的報告而已。不是什麼大任務,但多了我,對你是有幫助的。」他扣好扣子,面對風御騁:「你大哥算準了你不會攆我回美國。」擺明了兄弟們有帳自己去算,他只是忠人所托。
「還有什麼人知道我在台灣?」
「除了你的家人之外,還有孫儷。不過相信『驍』組織的幾位對頭也不會不知道。」
特地提到孫儷是有原因的。嚴格算來,孫儷是風夫人養來陪伴服侍風御騁的女子,有主僕之分、有師兄妹之誼,也曾結下一些怨;在五年前被馮馭湍收納在身邊辦事,不曾再有往來。至於風御騁與孫儷之間有什麼糾葛,就不得而知了,連他這個全美洲第一名探也查不著。
「我知道了。」
沉默了許久,風御騁應了聲,往大門走去。
「如果你與我大哥通訊,跟他說我記下了。」
「是。」
最好這些人都別玩得太過火,否則他不會客氣的,至於孫儷……他必須找母親問一問。
做過的事他從不後悔,包括未揭穿孫儷未婚夫邪惡的面目便在她眼前殺了那個人渣;在以大局為重的情況下,他沒空去顧念太多心情上的東西。
只是,留下的餘波蕩漾,必要時卻也是燃起另一次危機的開始,所以他不得不防。
踩出飯店大門,炙烈的陽光令人睜不開眼,他掏出墨鏡戴上,原本往停車場走去的身形倏止於不遠處所看到的景象。
那是方笙,而一輛黑色跑車正快速向她駛近,車門半開,看來有擄人的企圖!
他快速衝了過去。
在來人沾到方笙衣角之前一秒,風御騁已將方笙拉推到巷子內,將車子內探出來的手抓了出來。一名黑衣男子跌出來,卻也能在劣勢中掏出一把槍相準風御騁的心臟,但他能做的就只有這麼多了,風御騁一腳踢飛他的槍,「卡」的一聲,手骨應聲而斷,慘叫聲呼出之後,綁匪頹靡在地上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