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心動沒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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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他邪惡地調笑:

  「咱們的活動量還不夠嗎?」

  如果他預料方箏聽了會害羞,那他可要失望了。

  「要均衡呀,動完了下半身,也要照顧一下上半身的運動量。」她伸手給他,讓他起身。

  風御騁赤身下床,穿上他的休閒服,既然他的娘子興致勃勃,他當然要捨命陪君子。

  「為什麼男人的力量會比女人大呢?」她坐在床上,瀏覽著他強健體魄所呈現的力與美,每一塊肌裡都勃發著無與倫比的力道,那是她身上看不到的。

  「力量大不代表必勝,有靈活的大腦才值得欣羨。女人除了力量不足些,可以利用的武器並不少。」

  她走過去代他將頭髮縮成一束在頸後。

  「我比較喜歡去研發一具身體潛能的極限。也許武俠小說是敘述得太誇張,但我相信人的身體有無限的可能性,現在的人就是動腦太過,所以身體機能愈見退化。與其和別人大玩我虞爾詐的遊戲,我寧願對手派來一串人與我廝殺。」

  他們一同往頂樓的和室走去,他將她摟在身邊:

  「既然如此,為什麼你會厭倦孫儷那些人的打擾?」

  「情況大過複雜,她和每一個你母親或父親派來的人手,是不是代表著反對呢?我無法不去想這一層的顧忌。無論如何,想到這個,再灑脫的人也放不開,或許日後所謂的婆媳關係不會有什麼問題,因為你說你打算與我定居在台灣,但……知道自己被反對,總是——很難愉快得起來。」在三樓的扶手處,她背靠著牆,面對他道:「我向來不怕麻煩與打鬥,更甚地說簡直是樂在其中!不過,那是因為我不必擔心對付的同時還必須去想受不受喜愛的問題。我喜愛你,自然而然也會希聖你家人做到最基本的不排斥我,否則我們的未來可能是一片黯淡。」她的行事原則向來不強求,也絕不委屈自己。

  風御騁突然拉住她往樓下走去。

  「怎麼了?要去哪裡?」方箏不明白地低問,控制音量不去吵到宅子內的其他人。

  「去找我母親,你們該正式見一面了,有話全攤開來談。」

  「哎!現在才兩點半多,而且……你母親在哪裡你知道嗎?」方箏可沒打算去面對他那些偉大的家人。

  他拉她回房間拿車鑰匙,並且很快撥了一通電話給狄森·威爾。

  「給我我母親的地址。」

  十秒後,他掛掉電話,對她道:

  「走吧,我也很久沒看她了。」

  方箏躲過他要抓她的手,戒備道:

  「你臉色看起來不大好。」

  「放心,我沒有與長輩決裂的習慣,我只要她的祝福而已。」

  「祝福?誰提到婚禮了嗎?你何必早早去威脅你母親,嚇她心臟的承受力呢?我認為此刻她沒什麼心理準備的。」

  風御騁沒給她掙扎的機會,而他敏捷若猛豹的身手也不是方箏防範得了的。迅速一探,她已牢牢被他摟住,半挾持地往車房而去。

  坐上車之後,他才道:

  「我知道你對這種事感到厭煩了,所以我要敬馳代我除去一切騷擾,連孫儷也弄回美國,不惜欠下一堆人情債。只是我沒料到你終究還是會介意受不受歡迎的問題,這是我的疏忽,但凡有令你介意的事,皆是我首要解決的大事。」轉頭給她一個吻,低喃道:「待你完全沒有心結時。我們就該步入禮堂了。有祝福、有花、有真實的婚禮與準備相守一生的兩顆心。」

  這是他人生的大夢。追夢來台灣,就是為了完成他今生之所盼;如果方箏想要未來婆婆的祝福,那她一定會得到!

  方箏由他眼中的晶亮光芒,以及溫柔口吻中所傳達的訊息,也明白他最想得到的是一個真正的「家」。

  沉默了良久。她思考一個問題:

  「御騁,你有沒有想過……你母親這麼做,或許只是想取得你的注意,她不見得是討厭我,只是有某些希冀的事也渴望達成?」或許初步的打鬥是一種試探,過後較為過火地派孫儷前來,怎麼會沒料到孫儷可能會有的舉止?一個江湖上叱吒風雲二十來年的女巨頭會沒預料到這點失誤嗎?

  風御騁怔了一下,很快地否決:

  「你不瞭解她,我與她之間是『上下屬』的關係超越一切身份;她並不需要情感方面的養分來豐富她的生命,從來就不需要。」

  「可是,如果你能有對情感的渴望.又怎麼能否決生你的母親會沒有呢?你究竟是她的骨肉。遺傳自她的所有不是嗎?」

  「你是這麼希望的,是嗎?」對於與他共處二十八年的母親,還有誰比他更瞭解的嗎?何況方箏根本沒見過,種種不正確的臆測都推翻不了他的認知。

  方箏搖頭:

  「希望是一回事,但我的猜測並不是由那個為出發點。我很少自欺欺人,也許你是當局者迷,我才是正確的。」

  車子奔馳於墨濃的夜色中,沉寂的車內因沒有交談而凝窒,許久之後,風御騁回應道:

  「如果你的猜測是對的,那我母親的野心比我想像的更大。」話氣中含著冷漠:

  她對他們母子的相處情形浮上好奇,忍不住問:

  「她抱過你嗎?親過你嗎?」

  答案是方箏曾料想過的:

  「如果我曾享受過一絲溫情,那麼大抵不會把家庭的溫暖當成一生最難達成的目標吧,並且盲目地狂戀上你。我與她之間——從沒有不切實際的幻想,反而是我大哥才給了我血骨相連的情感,父母皆無法超越。」

  好詭異的親子關係,已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她小心地問:

  「你——恨她嗎?」

  「不。」他搖頭:「你無法要求一個窮人貢獻出金錢,我知道她愛我的方法就只能那麼多了,我父母皆來自幫派家庭,江湖上的事情重於一切;在那樣的環境長大,誰能向他們索求連他們都陌生的東西?只能說每個人追求的理想不同。我絕不會向別人乞求眷戀;我要什麼,就得自己努力去爭取,不會因為她是我母親而以為她理所當然要給我所有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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