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心動沒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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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頁

 

  林淳棕湊近方箏:

  「你想,今天的好戲值不值我放棄高夫人宴會的犧牲?」

  「天曉得。誰知道他的保鑣有沒有你形容的那麼好?如果當真有,趙衍夫難道敢明目張膽地吆喝打人?」

  沒有給他們太多閒聊的時間,立即有尖刻的聲音由遠至近地傳來:

  「喲,你們怎麼沒有去參加高夫人的宴會呀?害我今天成了眾人矚目的王子,依然感覺到有點勝之不武哩。方箏,你這個假王子莫非是怕了吧?」話完,還刻意「哈哈哈」三聲,以壯自己囂張的架勢。

  這個趙衍夫好歹也活了三十年了。長得平凡、體若圓球絕對不是他的錯,可是愈活愈幼稚真不知道該把這筆帳掛在誰身上才好。

  方箏沒有正視趙衍夫,只把雙眼定在趙公子身後,除卻兩名打手以外那個靠在門框旁的黑衣男子身上。

  有點眼熟。

  不是容貌上的似曾相識。如果她曾見過,斷然不會忘記;她沒見過,但那股子感覺令她熟悉。

  合身的黑T恤、合身的黑牛仔褲、黑短靴,外套著一件及膝的黑披風,身材相當好,頎長而充滿力道。

  至於長相,反而不好形容。形於外的威猛森冷,比表相的一切更令人震顫,相當特別;這種人如果會被趙衍夫聘請,就太令人失望了。

  她一向以為人渣是用來配垃圾的。

  越過喋喋不休的趙衍夫,方箏立定在黑衣男子面前;而他的眼光未曾稍離過她身上,從入門後一直如此。

  「方箏。」她伸出手。

  「風御騁。」他握住,並且細細端詳她比一般女子遠大一些的手。

  有力、且溫暖。他滿意這個發現,露出一抹淺笑,如破雲煦陽,只照耀於她身上。

  他的聲音喚起她的記憶。她笑了:

  「是你。」

  沒頭沒腦的一句,卻不會令風御騁摸不著頭緒。

  「是我。」

  「沒想到你會是那傢伙的人。」

  「你知道兵沒有絕對的主人。」

  她挑眉,雙手抱胸:

  「那是說,只要出得起價錢,我也可以是你的主人?」

  「當然。」

  不識相的火雞叫,介入他們之間,正是不甘受冷落的趙公子:

  「你別想!他是我的人,你挖不走的。」哈哈哈,終於有他趙衍夫揚眉吐氣的一天了!

  不過,沒有人理他。

  這老兄大概不明白既是配角,就應該安分一點的道理。

  方箏撇撇嘴角,依然只看風御騁:

  「你的『價碼』限於金錢,或是其它?」

  「因人而異。」

  這人講話真是簡潔到沒人可比。

  「如果我想延攬你呢?」

  他沒有立即回答,定定看了她一眼,湊近她耳邊,低語了一句:「拿心來換。」

  方箏身子一震,無法自己地退了一步,退出他氣息包圍的世界,窒悶的感覺才稍稍平復。

  這人……當真的嗎?由他深邃的眼神中找不到一點開玩笑的成分。他對她當真是有目的?只是……要她的心?她該不該感到受寵若驚?畢竟二十四個年頭來她受男人青睬的次數少得令人垂淚;而女人對她的戀慕卻是拿高雄的所有貨櫃來計算都有不足之虞。

  她哭笑不得的表情實在不符合剛被宣告受喜愛該有的表現,但她實在找不出更好的方式來呈現了。

  一切的情況真是詭異得讓人迷惑。

  就從這個叫做風御騁的男子出現之後。

  第三章

  姓名:風御騁。

  年齡:二十五歲至三十歲之內。

  背景:目前受聘於湯氏企業之自由保鑣。

  「我說,董老兄。」方箏歎為觀止地將手上輕薄短小的報告書折成紙飛機把玩。「我真是不敢相信咱們方氏企業的安管部績效低落至此,更難以相信的是你居然以為這樣的調查足以當成一篇報告呈上來給我過目。」

  被削得臉色青白紅交錯的董培良,在吞了好幾口口水後,以細如蚊吶的聲音申

  「第一,我並不是偵探人員。第二,安管部門是負責你的安全,以及企業體的安危,第三,以我所能動用的人脈去查,真的找不到任何有關於他的資料,只知道他本身持有外國護照,更難以偵察。最後,我必須證明安管部並不是如你想像的沒用,事實上兩個月以來,我們一直在追蹤風御騁的行動。離開趙衍夫的聘用之後,他先後待過何必生,以及梁知華的保鑣,目前人在湯氏企業;往後會不會再跳至何處,就不得而知了。但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點——」說至此,董培良頓了一頓。

  「怎麼不說了?」方箏催促。

  「這樣的猜測不知道對不對,方箏,我記得這些人都與你曾發生過摩擦的人。風御騁不會以這個為標準去接受聘用吧?」董培良大膽假設。

  方箏極有興趣地直著身子,雙手擱在大辦公桌上,熠熠發亮的眼睜充滿希望地看他:

  「如果是的話,那麼他是想對付我,還是想幫我?他有什麼理由這麼做?」

  「沒有跡象。他所待的每一處都沒有留下具體的破壞或建樹,所以無法理解他的動機。」

  「那麼,你覺得他值得我們再深入研究嗎?」方箏敲著腦袋,斟酌著。

  「我想還是再觀察一陣子看看吧!這人令我感覺危險,一旦為敵,斷然不可忽視。」

  她揮揮手:

  「好吧,有新進展再告訴我。再四十分鐘有個煩人的會議,我要出去走一走。」

  「要不要派安管部的人——」

  「不必,我只在公司附近的咖啡屋或速食店走一走而已。」話完,人已走入電梯中,將董培良無奈的臉關在門外。

  兩個月來,她見過風御騁幾次,在幾個宴會中,他是被僱主用來炫耀的保鑣,也是最不像人家手下的保鑣。董培良用字用得好——自由保鑣;既是受雇於人,卻又不受支使、不當羅嘍,獨樹一幟的冷然。

  但是方箏有預感,這個男人,終究會來到她身邊,只是……當真是用真心去換取的嗎?

  如果這叫戀愛,也算是特別了。

  春天的氣溫,早晚都有些教人抖瑟的寒意,步出辦公大樓,追來一陣冷涼的風,揚起她雪白的披風化為瀟灑逸放的波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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