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去,別管那麼多了。」對邵念壬的一再詢問,邵子秋相當煩躁,就連他都莫名他決定留下來的原因,要他說出口,那更是不可能。……是為了他們吧?希望他們恩愛……也為了彌補曾經對她的誤會,所以想幫她……是這樣吧?
邵念壬狐疑地瞅了他兩眼,「真搞不懂你在想什麼?那你打算什麼時候走,學校的課怎麼辦?」
「我的事情我會處理,不是告訴你別管嗎?」
火氣那麼大做什麼?他也不過就多問了兩句。邵念壬瞅著他,若有所思地抱起胸膛。
「那你自己去打算吧,我要先走了。」
他留下來,只是為了想幫她……他們……
是的,是這樣的。
☆ ☆ ☆
人在有目標的時候,會忙得特別充實,也就不會讓自己有太多時間陷入過去的回憶裡。
她二十一歲生子、結婚,結婚以後,全心投入廚師工作裡,在二十四歲拿到中、西式廚師執照,已經有開餐廳的資格。
二十五歲,她和貝師傅合夥,另外開了一家廳,由她來擔任負責人。
三十二歲的現在,一切早已經上了軌道,「廚房2」的風評很好,用餐時間經常是座無虛席,在最初的忙碌過後,也駕輕就熟了,現在廚房多了一個由她栽培的廚師,她和貝師傅都把自己升格起來當老闆,少在廚房,更是空閒了。
她的孩子都十二歲了,越級上了中學,有了自己的房間,不過那小傢伙總是喜歡粘著他堂叔一起睡。
她不知道邵家的奶奶是否知道了她的工作,也許心照不宣吧……畢竟就算是老奶奶本身支持她,站在一個邵家掌門人的立場,她是不能答應的,萬一開了先例,以後娶進門來的媳婦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那是相當傷腦筋的。
嫁進邵家這麼多年來,她幾乎都忘了她一開始還多少受到排斥呢,不過她很高興現在大家都已經能夠接受她,而且還把她當成自家人了……她在想,多少是有點同情她的成分吧。顏素涓淡淡一笑,她倒是不覺得自己可憐啦,只是……
最近她常常會想起,想起她和中揚認識的過程,她的主動追求,到……他的求婚……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呢……,
她十九歲,一個夏季的夜晚,她提起勇氣去找他。
他還沒回來,公寓的警衛伯伯認識她,自從邵中揚帶她來過一次以後,她經常出人這個公寓,幫他煮飯、整理房子。
她搭電梯,到他住的十六樓,在門口等他。
她是有鑰匙,那是邵中揚為了她方便進人打掃做飯而給她,這裡本來有請專人做這些工作,她是為了報答他對奶奶和她的幫助,而提議用這樣的方式償還他為奶奶支付的醫藥費,他是不肯的,在她的堅持下無論如何拗不過她,才答應她……
站得腳很酸,她在廊道上的椅子坐下來,看了一下時間,不知不覺她等了近兩個鐘頭。…… 她會這麼做,也是有私心的,對他的感情一日比一口深,不是有句話說「近水樓台先得月」嗎?不可否認她的確也抱
持這樣的心態。
等得愈久,她的眼皮愈沉重,她的身體微微傾斜,把手肘撐在擺放花瓶的古典茶几,拄著額頭,打起盹來……
她愛他,真的很愛他……
「……素涓?素涓。」
感覺有人搖晃她,然後呼喚她的名字的低沉嗓音飄人她半夢半醒的意識裡——
「……啊!什麼事?」她猛一跳,驚醒過來。
「這麼晚了你還在?而且睡在這種地方,鑰匙弄丟啦?」
愉悅的聲音飄人耳,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仰頭看見一張俊逸迷人的臉龐,他的笑容對她有著致命吸引力,她很容易陷入癡迷,看傻了……
一又睡著啦?」他張手揮了揮,趕走纏著她的瞌睡蟲。
顏素涓緩緩地揚起甜甜的笑容,「你回來啦。」
「進來吧。」他打開門。
跟隨他走進客廳,裡面一塵不染,整整齊齊。今天是假日,她一早才來打掃過,知道他一整天都會不在,所以並沒有做飯。
「嗯?你不是來過了嗎,怎麼把鑰匙弄丟的?」他扯下領帶,望著於淨的房子,連他早上看的報紙都收拾好了。
「鑰匙沒丟……我是有事情找你。」她的聲音不由得小了,臉兒緩緩地漲紅。
「既然如此,怎麼不進來裡面等?」他脫下外套,回頭疑惑地笑望她。
「……我不是來幫你打掃。」
「……所以?」
「所以……沒有資格進來。」
她的直氣逗得他笑不止,看得出來她在外面等了很久……對她的傻勁,他內心多少有些憐惜了,早知道他會早點回來。
「你這個傻瓜。」他笑著搖頭,把她拉到沙發裡坐,依然是笑望著她,「找我有什麼事?」
他這麼一問,她本來已經緊張,現在就更緊張了,滾燙著臉頰通紅,硬是強迫自己面對他,「我……我可不可以……做你……其中一個女朋友?」
她看見,他的笑容漸漸消失,連眼底的微笑也不見……她的一顆愛戀的期待的心略地下沉,可心意已決,於是豁了出去!
她猛然投進他的懷裡緊緊抱著他,把她的初吻對他湊上
只看見他眼神訝異,不忍傷害她,只好緩緩拉開她,用軟性的方式制止她,但一對著她一張紅通通的羞赧的臉兒,看見她幾乎掉落的眼淚……他緩緩一聲歎氣,將她摟人懷裡。
「……老實說,我很喜歡你,但是你知道,我沒有固定的女朋友,我也不打算有。」
「……所以我才說,我當你其中的一個女朋友。」幾個月來的相處,她知道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花心,他不要愛情,他只要女人……但他溫柔,他不欺騙,他善良而且體貼。沒有人能十全十美,而她愛上了這樣的他,她做了心理準備,她會心甘情願。
「唉……你就這麼希望我被老人家給亂棒打死啊?她雖然一把年紀了,每一根骨頭可都還硬得很呢。」他試著以輕鬆的語調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