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著他由淺藍染成深藍的牛仔褲,細長的眼睛裡短暫的浮上一層歉疚,很快的讓笑容給取代。
「天氣已經夠熱了,火氣別這麼大。如果你想把我趕走,我建議你,對我動武的話,你堂哥是不會同意的,恐怕是反效果;如果只是怒罵,那是激不走我的,我都這麼有臉皮……來當第三者了,你想怎麼可能會被你罵走,你真的想趕我走,冷靜下來想想別的辦法吧。」她丟掉水管,頭也不回地回屋子裡去。
她幾乎可以感覺得到背後那雙合冰含火的目光就要衝過來吞噬她……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卻險些撞著迎面而來的人,她抬頭,只是禮貌地淺淺一笑,很快的走開。
邵念壬望著她的背影,回頭走過來,望著差他兩個月,卻老是欺負他的這個「冬水」,邵念壬那一臉的笑比高照的艷陽還刺眼,「……大快人心哩。」還不要命的說。
不過老實說啦,他這個樣子居然沒有半點的狼狽樣,反而性感得要命,真是討厭。
邵子秋無言的彎身。
邵念壬在他拿起地上的水管時,早已經回頭跑得老遠。
「……叛徒廠邵子秋氣憤的甩掉水管,一身濕淋淋。
☆ ☆ ☆
這個房間,就連接在那間「新房」隔壁,不過這裡每個房間都很大,隔音效果也做得很好,所以雖然僅隔一牆,除非是連接的陽台都打開了,否則有著絕對的隱私。
這個房間,是邵子秋的,那間新房,以前屬於單身時候的邵中揚的。
「我說,你別這樣瞪我行不行?害你自尊心受創的不是我,冤有頭,債有主嘛。」邵念壬離他遠遠的坐在木椅子裡,高蹺著腳,抱著胸膛,一臉的……一分同情、九分的幸災樂禍。
邵子秋去洗了澡,換了一身乾淨衣服,他那短短的頭髮正用毛巾在擦乾,冷冷的一張臉,倒是已經不見了火氣。
那個女人倒是提醒了他一件事,所以他決定採納她的意見了…
看見他轉為若有所思的表情,栽人自己的思緒裡沒搭理他,邵念壬好奇地開始猜測他此刻腦袋裡的念頭。
「子秋,你是不是在想要怎麼對付堂嫂?」有一些故意的,在他的面前叫她堂嫂。
果然立刻就引來邵子秋極度反感的冷眼,邵念壬馬上高舉雙手投降,一臉嘻笑,「別這樣,我叫錯了行不行?大不了以後直接叫她顏素涓嘛。」反正年紀也沒比他大,還小他三個月哩。
「我不想跟你說話。」他冷冷地,眼光冰冷地掃射這個「叛徒」。
「幹嘛啊,雖然我是覺得她看起來沒那麼可恨,可是我也沒說就跟她站成一線啊。我也沒忘記我們這次回來的任務,只是像你這樣光是激罵她也不見成效不是?我只是不想浪費口水嘛。」他要是敢忘了任務,回去不被那群兄弟的口水給淹沒才怪,當初還是義憤填膺、自告奮勇回來的哩。
從邵子秋睇視他的眼光可以明白,他顯然並不相信他的借口,就別讓他知道他收了那隻狐狸精什麼好處,否則有他受的!
唉唉,居然這樣懷疑他的人格,他也不過是打了一通電話給邵中揚……實話實說而已,只是不小心被他聽到,就這樣記恨。
「好好,我發誓,不管你再怎麼欺負……顏素涓,我絕對絕對不再通風報信,這總可以了吧?」
「哼。」對於壓根不在意的事,他是根本懶得開口解釋。反正邵念壬說不說都一樣,那個女人也會說的,那種女人……
「現在總可以談正事了吧?為了避免你真的誤會我,我提供我的意見供你參考。」實在是犯不著為了一個「外人」壞了他們堂兄弟的感情嘛,何況其實,誰都看得到邵中揚明顯的改變,不管是不是顏素涓的錯,娶了她才令邵中揚消瘦,笑容黯淡,這總是事實,他不幫自己兄弟幫誰?「我看堂哥真的不愛她的,娶她只是為了責任——」
「你別廢話!」
「聽我說完啦。如果顏素涓真的像她所說的是為了愛堂哥而嫁給他,只要堂哥不愛她,你想這婚姻能夠維持多久?我聽木叔說,堂哥現在是早出晚歸,甚至有時出差好幾天不回來,有哪一個新婦能夠忍受這種丈夫?照這樣下去,那個顏素涓應該早晚會死心的。」
「你居然會去相信她的鬼話?」哼!那種女人會有愛,也只是愛名利,愛金錢、地位而已!
「我是說如果。」邵念壬耐心的強調,看在他也是為了替自己的兄弟抱不平才情緒激動的份上,沒跟他逞口舌,繼續說:「第二種情況,如果她是愛慕虛榮的女生,嫁給堂哥是享受名利地位,就連堂哥都被她那個純情的外表給騙了——」
「純情?」用哪一隻眼睛在看——
「好啦,你一定要跟我辯嗎,現在不是討論個人觀點的時候吧?反正如果她真的只是為了地位和名利巴著堂哥不放,那麼,我們的任務就是找出她的把柄,把她給趕走,這樣你還有什麼意見?總比你那套冷嘲熱諷就妄想把人給氣走的天真想法還管用吧。」邵念壬抱起胸膛,臉上是得意洋洋的。
邵子秋只是冷冷睇視他,他的嘲笑並沒有招惹來他的脾氣,「反正我沒你的詭計多端,我早就承認了。」
邵念壬一怔,皺皺眉頭。早知道討不了這傢伙的便宜。
「你的意見呢?」
「……我贊成」
邵念壬扯起嘴角,「我已經想好辦法了,咱們分成兩頭進行,現在開始你監視她的一舉一動,我去調查她的過去,看看能不能找出什麼可以利用的蛛絲馬跡。」
「為什麼是我去監視她?」那反感的眼神又瞪起。
「在台灣,我人面比你廣嘛。」邵念壬笑著拍拍他,「為了堂哥,忍耐、忍耐。」
「……哼。」別說是在台灣了,換成是在美國也一樣,邵念壬是什麼三教九流的人物都結交,不分好壞全部搜括在「朋友」的範圍內,他只是不想像他一樣一濫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