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這樣放不下?為什麼不能夠含笑和他分手!為什麼非要話中帶刺地傷害彼此!為什麼無法學著灑脫點?為什麼?為什麼……
他這麼快和她分手!
眼淚滑下秦儀的雙頰,她迅速遮住臉搖頭--
「不要看我!」
「秦儀……」她的眼淚在嚴堂的內心裡引起了震顫!他從來不曾見過她哭,她總是含羞帶怯,總是柔情萬千,總是充滿笑容……
他真的傷害她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應該說這種話,是我不好,你把它忘了吧……」秦儀不停搖頭,想甩掉令人討厭的自己。
「別這樣,秦儀!」嚴堂緊緊抱住她,心裡一陣揪疼。「你恨我,可以打我、罵我,這些我都可以承受,但是不准否定自己,更不能傷害自己,你要答應我,好好珍惜自己,好嗎?」
就是他的這份溫柔與體貼,教自己深陷得不可自拔吧?!她一直知道,他是多情的人,所以無法專心一意地只愛她……她早有預感,他們無法長久,所以和他在一起,她才總是如履薄冰,擔心有一絲不如他意,教這一刻提早來臨……為什麼,他們要分手了,他還要留一份溫柔讓她割捨不下?
秦儀輕輕推開他。
「我祝你……在美國工作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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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儀還是不理你?」柳軾晨看著曾源光失神地晃進他的辦公室。
「唉!嚴堂那傢伙,這次可把我害慘了。」曾源光躺進一組長沙發裡。
「我聽說,他今天去美國?」柳軾晨其實心情很複雜,他既氣憤他拋棄秦儀,又感謝他把秦儀丟下,讓他重新燃起希望。
「是啊,已經走了。」曾源光懶洋洋地說,突然想起秦儀,馬上爬起來四處張望,「秦儀呢?怎麼不見人影?」
「她今天輪休。」
「哦!她還好吧?」曾源光也很關心她。還是他告訴柳軾晨嚴堂去美國的事,他希望柳軾晨留意秦儀的情緒,多照顧她。
「老實說,她跟平常沒有不同,還是有說有笑,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柳軾晨聳聳肩。
「怎麼會?」曾源光皺起眉頭。
「這也沒什麼,說不定她對嚴堂是一時憧憬,現在夢醒了,發覺彼此沒有感情,自然就沒必要為分手而難過。」柳軾晨心裡的確是這麼想的,因為這可以為他帶來信心,他下定決心,要趁此機會積極追求秦儀,而且他一定要追到手。
曾源光睨他一眼,心裡明白柳軾晨癡戀著秦儀,也就沒有開口糾正他的說法。
一個生性膽怯的女孩子,能夠提起勇氣接近自己仰慕的人,甚至為了多一刻相處的機會,而主動訂下一份委屈自己的條約,可見得秦儀的癡傻程度,是不可能說斷就斷的。
他其實已經開始為秦儀的平靜反應而擔心。
「柳大哥,我--你怎麼也在這兒?」仲儀一進來看見曾源光,二話不說地甩頭就走。
「仲儀!」源光快一步捉住她。
「放開我!我討厭見到你!」仲儀企圖甩脫他,拿起背包就往他砸。
「住手!我有話問你!」還好她的背包裡沒什麼東西,皮質也是軟的,否則以她的力勁,他不掛綵才怪。
這會兒曾源光可佩服自己的未卜先知了,他早料到仲儀的脾氣,所以過去陪她買皮包時,都為她選擇皮質柔軟的。
「我早跟你絕交了,還有什麼好問的!」仲儀的口氣雖壞,卻也想聽聽他準備說什麼。她冷哼一聲,一屁股坐進沙發裡。
曾源光喘口氣,忍不住想搖頭。愛上這樣的女人,他遲早不被打死也會被氣死。
「你下課了?」他看看表,四點多。記得她今天只有下午有課。
「廢話,沒下課怎會在這裡?」仲儀遞給他一個「白癡」的眼神。
在這個節骨眼,曾源光也不想和她抬槓了,直接就問:「蹺課王,你來這裡幹什麼?」
「要你管!」仲儀馬上又給他一個白眼,這臭男人居然拿她的外號調侃人,這一次和他斷交定了!不過也多虧他提醒,她想起來這裡的目的。「柳大哥,我姊呢?」
「秦儀今天休假,她沒告訴你嗎?」柳軾晨狐疑。
「休假?!不可能啊,她一早就出去了,到中午都沒回來過!」仲儀由沙發裡跳起來。
「她出去前,告訴你要來上班嗎?」曾源光語氣裡透著緊張。
仲儀搖搖頭,「我當時還沒起床,只隱約聽到關門聲,我以為她是來上班……」
她喉嚨一酸,眼眶裡立刻盈滿淚水,姊姊到哪裡去了?
「仲儀,你別擔心,秦儀可能只是出去走走。」曾源光把她摟進懷裡。
「不,姊除了上班,去哪裡都會留字條給我,但是今天沒有!」仲儀靠著曾源光的胸膛哭了。「源光,怎麼辦?姊萬一是因為嚴堂而……」
她沒有再說下去,但是因為秦儀失蹤的消息而愣住的柳軾晨已經嚇白了臉色。
「秦儀已經告訴你她和嚴堂分手了?她怎麼說?」曾源光這方面的消息來源是嚴堂,他托他照顧秦儀。
「她只說,嚴堂要去美國,他們分手了,從此要忘了他……她很平靜地說出來,這幾天也沒有異常反應,我以為姊真的決定把他忘了,才安下心……」仲儀哭著細訴。
「別哭,我們回公寓看看,說不定秦儀回去了。」曾源光安慰她。
「我也去。」柳軾晨立刻道。
他們很快趕回公寓,可惜,秦儀並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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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呀,在這種地方就不用擔心被你的家人逮到了。」
「也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們。」嚴堂得意地將秦儀抱進懷裡。
「可是,好冷哦!」秦儀搓著雙手,縮在嚴堂的胸膛中。
他們坐在一塊大岩石上,周圍打著海浪,暗夜裡,冷風不停襲來。
嚴堂敞開寬厚大衣裹住她小小的身子。
「下次來,記得要帶一床棉被。」
「要不要把房子也搬過來?」秦儀學著他認真的語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