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羽懷由走廊轉角出來,就看見她獨自站在門外。
「慧凡,怎麼不進去?」
「羽懷!」慧凡看見他馬上綻開笑容湊近他,「你去哪裡了?我一直找不到你。」
「我去洗手間,你找我有事?」雷羽懷挑起眉毛,事實上他是跑出來躲開屋內那一票「覬覦」他的女人。
「我……」慧凡腦袋瓜裡的點子轉了轉,「我不舒服,羽懷,我們回去好嗎?」
她把臉理進雷羽懷的胸膛裡,藏住不擅說謊的表情,掩蓋彆腳的演技。
雷羽懷樂得帶她離開,他本來就對這場女性眾多的宴會不感興趣。
兩人相偕步下台階。
施鵬達這時才走出來「目送」他們,臉上慢慢掛起滿意的笑容。
雷羽懷這小子,不「刺激、刺激」他,他怎麼會把慧凡捧在手心呢?﹗
* * *
他們在宴會中都沒有吃東西,雷羽懷帶她到一家高雅的餐廳用餐,選了靠窗的位置落坐。
「慧凡,你身體還好嗎?」雷羽懷與她對坐,關切地問。
「什麼——哦……呃,我沒事了,不要緊。」慧凡搖頭,暈黃的燈光掩飾了羞赧的雙頰,她低下頭起勁地吃著精緻的菜餚。
雷羽懷嘴角勾起笑意。跟慧凡在一起,他總會在不自覺間流露出真實的一面,或許是慧凡率真、沒心機的個性,影響了他的緣故,他輕易就能由她的臉上看穿她的心底,她有沒有說謊,他一看便知。
「羽懷,我把你從宴會裡拉出來,你不會生氣吧?」慧凡想到他被幾個女孩子圍擁的畫面,突然問道。
「為什麼這麼問?」雷羽懷審視她有話想說的表情,反問道。
「剛才我看到好多女孩子接近你,長得都好漂亮,你不會覺得可惜嗎?」她方才是吃味了,才央求他離開,現在卻覺得自己未免小氣。
「李智霖那一票人不也圍著你嗎?不能多認識他們,你覺得可惜?」他放下叉子,端起咖啡。
「怎麼會呢?」慧凡連忙搖頭,好奇地盯著地瞧,「你認識他們?」
「都是朋友。你對他們有興趣?」他啜了口咖啡。
慧凡再次搖頭,「我有你就夠了。」
雷羽懷一愕,差點就脫口追問她說這句話的意思,但話到嘴邊就打住了。慧凡坦然的神情不像是對他表白,可能是語誤,也可能是他聽錯了。
雷羽懷隨即收拾起多疑的心,不再探詢。
「羽懷,你說我去報名烹飪班好不好?」慧凡期待他的意見。
「你想學烹飪?」雷羽懷質疑的語氣裡夾雜著一絲佩服的意味,對於才因烹調而燒掉房子的人而言,再踏進廚房應該是需要很大的勇氣。
「總不能三餐都叫外送呀。」慧凡挺過意不去的,她這個實習新娘到現在一事無成,對他沒有一點助益,就連清潔工作也是每個禮拜兩天,固定有人前來打掃。
「如果你不喜歡外面的食物,我請個鐘點女傭來負責三餐好了。家裡已經開始重建,等整修完畢,我們搬回去後,放假的傭人和家父、三姨也都該回來了。」
「你誤會了,我吃什麼都可以啦,只是你……你吃得習慣嗎?」想學烹飪,自然是為了他。
如果說外送食物和慧凡親自下廚,他必須擇其一的話,那不用考慮,他可以直接作抉擇。
所以他毫不遲疑並且有些過於迅速地回答:「習慣,當然習慣。慧凡,其實烹飪班的爐程相當乏味,你不如選擇其他的活動參加。」
雷羽懷為了避免日後被拿來當作「實驗動物」強制「喂食」,因而極力說服她打消念頭,換句話說,對於連食譜的功用都可以拿「莫宰羊」的神情以對的慧凡,他是不抱任何希望的,講難聽點,在他可能被當作「白老鼠」的情況下,他是一點機會也不會給她的。
慧凡見他這麼說,只好打消主意,可是整天閒在家裡真是挺無聊的——
「羽懷,不如讓我到你公司見習好不好﹖」慧凡突然想到,如此她不但可以增加與他相處的時間,還能夠多瞭解他,更順應了一句俗話——夫唱婦隨。
噢,太好了!
光想像,慧凡就已經精神百倍,興奮異常。
「你想到我公司上班?」雷羽懷這時候才想到他一直忘了問她的工作問題。現在她自己提起了到他的公司。
「你放心好了,我只是見習,不會要求你給我職位,你當然更不必支付我薪水。任何工作我都願意做,我會努力學習的。」慧凡此時成了向老闆推薦自己的應徵者,而且還是一個極需要這份工作,如果老闆不賞賜給她,她可能會餓死街頭的可憐人。
雷羽懷其實也考慮過在公司為她安插一個職位,畢竟公司總裁、他的家父大人也曾經為此事囑咐過他。
他的腦子裡開始搜尋公司最近的人事動態,正準備開口詢問慧凡的專長時,慧凡已經忍受不住他超過三秒鐘的緘默,深恐他拒絕而先開口。
「要不這樣,我付你『坐檯費』好了,你只要在公司裡給我一組桌椅——不不,桌椅我自己買,只要在你的桌位旁撥給我一點點空間就好了,讓我在你身邊見習,好不好?」慧凡急切地伸手搖晃他擱置在桌上的大掌。
「坐檯費﹖﹗」還自備桌椅哩!雷羽懷簡直啼笑皆非,虧她想得出來。「慧凡,我從來不曾想過當『陪酒男郎』耶。」雷羽懷自我調侃。
「你不用陪酒,你只要陪我——欸,不是,不是,陪酒男郎是午夜牛郎吧?他們又不比你好看,我才不要他們——也不對,我在說什麼呀?怎麼會扯到這裡來了。」慧凡一臉困惑﹐她每次太激動就會變得話無倫次,說話沒個條理。
雷羽懷不再逗她,反握住她的手,正色地說:「慧凡,我隨時歡迎你到公司來上班。」
慧凡愣了下,表情彷彿不太確定自己接收到的訊息是不是真實的。
「你說真的?」她輕聲地問,怕聲音太大驚嚇了他,萬一他因此後悔,那她豈不是要捶胸頓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