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凡不禁瑟縮了一下,遲疑著沒有開口。
「快說!什麼時候?」張怡兇惡地逼近她吼道。
「什麼時候……上個月。張怡,你到底——」
「你怎麼可以勾引他!」張怡憤怒地推打慧凡,「你算什麼!你有什麼資格跟我搶,他是我的!他是我的!」
慧凡完全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她被推撞到音響櫃旁,不少擺飾品受到波及,紛紛摔下來,CD架也倒了。慧凡連喊痛的時間都沒有,張怡的拳頭很快又結結實實地捶下來,她只能拚命拿手肘去擋。
「住手!張怡,你住手啊!」慧凡慌亂地躲著,並且叫喊。
「說!你是怎麼勾引他的!你這賤貨!竟敢碰他,我要你死﹗」
「張怡——」慧凡抓住捶打她的那隻手,好不容易才能抬起頭來看清整個狀況。
張怡像是發了狂,把她當成發洩仇恨的對象,惡狠狠地瞪住她,臉上的表情彷彿恨不得亂刀砍死她。
當張怡慢慢移動一直擺在身後的右手,慧凡傻眼了,聲音卡在喉嚨裡叫不出來!
張怡舉高右手,一道銳利的光芒跟著晃動,她的嘴角得意地彎起來,目光中帶著陰冷的笑意——
「殺了你,他就是我一個人的!」
第十章
雷羽懷在門外就聽到音樂聲,音量比平常大了些。
他拿鑰匙打開門的剎那,一幅驚心動魄的畫面幾乎奪去了他的心跳和呼吸。
一旁的張秘書差點尖叫出聲,雷羽懷及時掩住她的嘴巴,才沒有驚動到眼前的緊張場面。
「別出聲!」他對張秘書附耳說,聲音裡多了一份不曾有過的顫抖與懼意。
他放開張秘書,音樂做了適當的掩護,讓他可以輕易地靠近那個一手持刀的女人。
「你去死吧!」張怡發出兇惡的咒罵,手中的刀快速地朝慧凡刺下——
刀尖抵在慧凡的喉嚨肌膚上,只要雷羽懷慢下一秒鐘,慧凡就可能魂歸離恨天。
雷羽懷一舉搶下張怡手中的刀子,丟到最遠處,並且很快制伏她。
「放開我!放開我!我要殺了她!」張怡掙扎著大叫。
雷羽懷擔心慧凡的狀況,沒時間抓著她,於是一拳擊昏她。
「張秘書,打電話叫警察過來處理。」雷羽懷看見呆在一旁的張秘書,開口喚回她的神智。
另外一個表情完全呆滯的女人,他緊緊擁住她。
「慧凡,已經沒事了,你別害怕。」雷羽懷抱緊她的一剎那,緊鎖在喉嚨的疼痛感覺才慢慢消失。
他彷彿重新掌握了自己的生命。
慧凡接觸到一副溫熱而安全的胸膛,僵硬的肌肉緩緩鬆弛後,在雷羽懷的懷中暈厥過去。
張秘書打完電話便趕過來看慧凡的情形。
「董事長﹐慧凡要不要緊?」
「她受了太大的驚嚇,昏了過去。」雷羽懷抬起頭望向張秘書,「多虧你,我才能趕在千鈞一髮之際救下慧凡,謝謝。」
他的神色間,充滿著言語也道不盡的感激,那是由深情幻化而來的,這教張秘書深深感動。
「要不要找醫生來﹖」
「暫時不用,等她醒來後,我會看情形而定。」雷羽懷抱起慧凡走進房間裡。
張秘書羨慕的眼神一直跟隨到門口,才移回來轉到地上的女孩身上,發現了一本紅冊子。
「誰的結婚證書?怎麼會掉在地上?」她撿起來搬開,「新郎雷羽懷——新娘施慧凡?﹗」
原來,這就是他們的關係!張秘書驚訝的恍然後,微微一笑,拿著它來到雷羽懷面前。
「董事長,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不擺喜酒請我們吃一頓也就算了,這樣隱瞞事實,對慧凡來說太不公平了。」
雷羽懷為慧凡拉好被子,由床沿站起來,疑惑地面對張秘書,「你在說什麼?」
喝!還裝糊塗哩!張秘書伸出手,把「它」交到仍一臉迷惘的雷羽懷手上。
「怎麼樣,你沒話說了吧﹖」張秘書俏皮地說。
雷羽懷狐疑地瞥她一眼,表情寫著:拿結婚證書給我幹什麼?
他無聲地攤開它,看到——
新郎:雷羽懷
稀奇,居然有人跟他同名同姓還同字哩!看看新娘是誰……施慧凡?﹗
雷羽懷迅速瞥一眼床上昏睡的女人,又轉回來看下去——
主婚人:雷海、仇潔玲、施鵬達
證婚人:嚴笑
介紹人:雷羽旻
嚴笑?是嚴奶奶﹗羽旻也有份?
他……居然被設計結婚了﹖﹗
不,不可能地連自己結婚了都不知道!雷羽懷還是不相信。
拿身份證出來看就知道了,他的配偶欄一定是空白的。記得身份證是放在一個紙袋裡,後來被他丟到抽屜……
「董事長,你在找什麼?」張秘書看見他打開抽屜翻找東西。
「我在找一個紙袋。」雷羽懷上下翻找,把抽屜裡的東西全掏出來,「奇怪,應該是放在這裡。」
「是不是牛皮紙袋?我剛才好像有在客廳地上看到,跟結婚證書丟在一起。」張秘書立刻說。
雷羽懷停下動作,大步跨出客廳,他在張怡身旁發現紙袋,狐疑地瞥她一眼,撿起紙袋掏出身份證。
他拿著身份證,盯著正面遲疑了一會兒,才翻過背面看配偶欄——
施慧凡!
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下來,房裡只點了一盞暈黃的飾燈,慧凡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四下環顧尋找……沒有,沒有!看不到,沒有人,沒有羽懷!
她的眼神轉為恐懼,全身打起哆嗦,開始不停地哭泣叫喊:「羽懷,救我!救我!羽懷,你在哪裡——」
「慧凡,慧凡,醒醒,我在這裡,別怕。」雷羽懷打開燈光,抱起夢魘中的慧凡呵護她。
慧凡終於張開眼睛,雷羽懷深邃的溫柔眼眸映入她眼簾中。
「羽懷﹐我找不到你……」慧凡啜泣地凝望他。
「我一直在這裡陪你,你作噩夢了。別怕,已經沒事了。」雷羽懷低頭在她額上親了一記,動作輕輕地,像怕嚇著她。
慧凡這時候才真正感受到他的存在,她終於知道,她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