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你每次打電話回來,一定會找誰說話呢?」雷羽旻放柔了音調。
「小妹啊,她最小,當然要多關心她。」他回答得理直氣壯。
「老弟,你還記不記得顥婕小時候有偏食的習慣,不過後來好像沒有了,這是怎麼回事?我們換過廚師嗎?」雷羽懷一臉的匪夷所思。
「小妹的偏食症就是換十個廚師也一樣。她以前最聽我的話了,我輕而易舉地就哄騙她改掉偏食的習慣。」雷羽軍顯得得意洋洋。
「你這麼一提,我倒想起來一件事,顥婕小學的入學典禮,好像還是你帶她去的吧?」雷海摸摸下巴道。
「是啊,那時候如果沒有我,她還不去呢。」雷羽軍想到這件事,不自覺地彎起唇角。
「就是啊,顥婕以前最賴著羽軍了。羽軍也真有耐性,任何事情都順著她,又要陪她玩,又要給她說床邊放事,還得哄她睡覺,比起我這個母親來,羽軍更像顥婕的媽哩!」仇潔玲明著誇獎,其實根本已經是在歸咎責任了。
雷羽懷更可惡,手搖著酒杯,微笑著轉向Walker,不疾不徐地問:「W-alker,你現在知道顥婕是被誰寵壞了吧?」
Walker笑著點點頭,轉向雷羽軍。「Ken,原來你這麼『疼愛』妹妹啊!我真是應該多跟你學習學習。」
「唉!養女不教誰之過呢?」優潔玲歎氣道。
「顥婕不乖羽軍之錯。」雷海很快接口,然後得意地問仇潔玲:「老婆,我接得很好吧?還押韻哩!」
「你真棒,老公。」仇潔玲親他一記,兩個人恩愛得彷彿沒有旁人在場。
雷羽軍緊緊皺著眉頭。他應該記取「寡不敵眾」這句話的教訓,真是自取其咎。
這時候雷羽旻突然想到,以顥婕的個性,絕不可能關在房間裡任人非議她。
「羽軍,你最好上去看看顥婕還在不在。」
雷羽軍一怔,立刻跳起來,三步併做兩步地跑上二樓。
* * *
「太過分了!他有身份歧視,自我主義!」雷顥婕氣得全身發抖。
延少德靠坐著窗台,抱著胸點點頭,沒有置喙。
「他霸道、蠻不講理!」她又罵。
他還是只有點頭。
「他有差別待遇,他不公平!」
他默默看著她。
「他花心、風流,不可理喻!」
延少德扶了扶眼鏡,還是沒有說話。
雷顥婕終於忍不住,「你就不會幫我說句話嗎?」
「說什麼?」
「當然是說他不對啊!」
「你已經說了很多,不是嗎?」
「我說歸我說。你都不開口,好像是我在發牢騷一樣!」
事實上不正是如此嗎?延少德朝她遞了一眼。
雷顥婕馬上瞪他,「你敢說我在發牢騷?」
他當然不敢說。他早說過「唯女子與小人難惹也」,更何況此女子還正在火頭上,他哪裡敢惹。
「阿婕,你想軍哥為什麼會如此生氣?」
「誰知道他突然發什麼神經!說我衣著暴露?他為什麼不想想他的『聯合國』哪一個不是坦胸露背的。」一想到這她又火冒三丈。
延少德看了看她身上的低胸連身短裙。老實說,剛才看見她穿這樣爬梯子上來時,他已經倒抽了口氣,實在不得不說一句,她太沒有女性自覺了!
「你應該換一件衣服再過來的。」延少德盡量以溫和的口氣說。
「怎麼?連你也認為這件衣服很暴露?」
「你自己認為呢?至少它不適合爬梯子,這點你不能否認吧?」他反問她。
「我知道它不適台,我也承認它或許暴露了點。但是我氣不過嘛!」
「你氣不過?」
「當然了,憑什麼我得乖乖地聽他的話把衣服換掉?他硬要我換,我偏不換!」擺明了她就是在跟雷羽軍賭氣。
延少德笑著搖了搖頭。「好吧,不談這個。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雷顥婕眉頭深鎖,沉默了好半晌,然後一臉毫無自信的神情對著他。「阿德,你覺得我現在漂亮嗎?」
「很漂亮。」延少德真心、誠懇地說。
「真的?」
「騙你的是小狗。」他打趣道。
「那為什麼軍哥還是把我當成妹妹?你知道嗎?他從來不曾像今天這樣兇我。」
「你先別傷心。軍哥會對你發脾氣,表示他關心你;再說,這是他第一次對你轉變態度,你應該樂觀點,把它想成是一個好的開始才對。」這不止是安慰她的話,事實上這也是他對這件事情的看法。
「你真的這麼認為?」她的眼睛一亮,來找他果然是對的。
「相信我。」他拍拍她的肩,「別垂頭喪氣的,一點都不像你了。」
雷顥婕微微一笑,然後做個深呼吸。「從明天開始,我要讓軍哥對我刮目相看。」
延少德揚起唇角,「這才對。」
「唔,我明天還得拍廣告,該回去睡覺了。」她打了個阿欠,打開窗戶。
「你不走大門?」他的神情透著不贊同。
「我又不是沒帶阿T過來,為什麼要走大門?」有梯子可爬,她才不會笨得去繞遠路,更何況她今晚是偷溜出來的。
延少德翻了翻白眼。「好吧,你自己小心點,明天見。」
「 See you later!」她爬下梯子。
延少德很紳士的將視線調向滿是星光的夜空。
* * *
雷顥婕爬進陽台。她看了一眼雷羽軍的房間,裹頭沒有燈光,他應該已經睡了。
她將阿T收起來,摸黑打開她房間的落地玻璃門走進去,然後伸手去摸電燈開關「啪!」的一聲,瞬間一室大放光明。然而她的手摸到的不是電燈開關,而是一隻溫熱的大手。
「呀——」她嚇得驚叫出聲的同時,嘴巴馬上被摀住。她瞪圓的大眼睛在明亮的光線中對上一雙充滿怒氣的眸子。
雷羽軍等到她看清楚他,才放開她;質問道:「你去哪裡?」
雷顥婕呼了一口氣,定下心後,馬上瞪住他。「你想嚇死我嗎?」
「我再問一次,你去哪裡?」他的神情強調他沒有太多的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