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也許是女人都容易患得患失吧。」她還是以一語輕輕的帶過。
他瞇起眼注視她,望著她細緻的白淨的臉兒,隱約感覺到一絲淡淡的惆悵,他伸手撫摸這張容顏,低沉的對她說:「我愛你,你比空氣還重要。」
她的眼光略微的迷濛了,嘴角噙著一抹感動,「翼,就算這一輩子都在下雨也無所謂,你就是我的陽光。」
他認真的點點頭,若有所思地說:「現在有了空氣、陽光,還有水,我們也不需要再走出去了,你說,一輩子老死在這裡好不好?」
她隨即露出燦爛的笑靨,「好啊,只要不會被趕出去,只要你娶了我,我嫁了你,我們就一輩子關在這城堡裡好了。」
「好主意。」他也笑起來,同時抱住了她,在一個熱吻下,又墜入了一段深情的纏綿……
※ ※ ※
「方先生?」黎恩粢端著兩杯咖啡回來,卻看見方翼望著陽台外的雨看入了神,而她已經喚了他好幾聲。
方翼一震,緩緩的回頭,「什麼事?」
什麼事?還好她對他這樣經常動不動就掉入回憶裡的舉動已經見怪不怪,能夠應付自如了。黎恩粢把一杯咖啡遞給他,同時告訴他,「余總裁已經回來了,他提早結束會議,似乎對你和余小姐的事很在意,他現在正在客廳接一通電話,大概等一下就會過來。」
其實黎恩粢也很在意,方翼去見過那位余小姐回來以後,籠罩在冷峻的臉龐上的神色一點也不輸給陽台外那一片陰霾,而且還夾帶了些許的怒意,那是過去黎恩粢從來不曾見過的,她不知道那位余小姐怎麼樣招惹方翼的,她光是看到方翼那一臉未曾有過的嚴厲和沉冷,她就連問都不敢問結果與收穫了。
方翼接過咖啡,聽到黎恩粢的話,臉色又無故的沉冷,而且一句話也未接。
黎恩粢望著他,幾乎能夠感覺到圍繞在他周圍的冷空氣結凍了,連她都忍不住要顫抖起來,她正想回到工作上好遠離這一層結冰的空氣,余冠剛好走進來。
「方翼,你早上有去見過我女兒了吧?」就像黎恩粢所說的迫不及待,余冠連開場白都省了,直接進入主題。
方翼擱下咖啡杯,望著余冠,他點點頭,那副神色彷彿在思索著什麼。
余冠不自覺地露出一副慈父的和藹,「那麼,我應該可以問你的決定了吧?」
「在這之前,我可以請問您一個問題嗎?」方翼深鎖著濃眉,目光深郁。
「什麼事?」
「她……您的女兒,您問過她的決定了嗎?」方翼的語氣,在提到「她」的時候,夾雜著一絲壓抑的溫熱與抑鬱。
余冠搖頭,很乾脆的說:「我只要知道你的決定就夠了。」
「這是說,她絕不會有意見?」他低沉的語氣緊繃。
余冠突然審視起方翼,「你見過我女兒,應該感覺得到,她絕不是沒有主見的女孩。如果這是你的意思。」
「對不起,我只是不明白,為什麼她會接受這樣的安排?如果她真如您所言,是個有主見的女孩。」方翼冷硬的說。
余冠看出方翼彷彿在壓抑著怒意,這加深了他對他的審視,不過,他在表面上不著痕跡的點頭,同時坦然的說:「不錯,她肯接受我的安排確實是有其他原因。只是這是我們父女之間的私事,我想不方便透露。方翼,如果你對我的女兒沒有意思,就如我說過的,我絕不會勉強。你見過我的女兒以後應該也知道了,我女兒本身的價值絕對超過作為她嫁妝的那筆土地,當然,對我來說,她絕對是無價之寶。我打算在下個週末就為她辦一場宴會,相信到時候她一定是眾多男士所矚目的焦點。」
方翼在一瞬間咬牙,緊緊握起拳頭,止不住的酸意冒上心頭,幾乎要啃蝕了他的理智。
不可否認的,他絕對無法忍受讓別的男人碰觸她,即使是一根頭髮他都不許!
他現在幾乎就想將她抓回威爾斯的城堡裡,將她關鎖在他的領域裡,讓任何人都無法覬覦她!
管她是不是任何男人都可以嫁,她既然都可以不在意,他何必在乎她的感受!既然她仍然是他心裡的惟一,儘管這是項該死的交易,他都不會把她交給任何人!
「我要娶她!」方翼篤定的說,目光堅定的望著余冠,同時心底緊壓著的一股怒意也奇異地隨著他的決定逐漸消散。
「方先生?!」黎恩粢吃驚而錯愕地張大嘴巴。
余冠點點頭,露出滿意的笑容,「太好了,太好了!那麼關於婚禮,你打算大約是在什麼時候?」他是打鐵趁熱,也想早一點了卻一樁心事。
「如果您不介意,我希望能夠盡快舉行。」是的,盡快,他再也無法只是在夢裡愛她,既然已經找到了她,要他等待的任何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方先生……你……沒有問題吧?」黎恩粢憂心忡忡地望著他,真想摸摸他是不是發燒,神智不清了!
只是為了一塊土地,他有必要如此拚命嗎?
其實對於方翼的反應,余冠也覺得奇怪,只不過他是給欣喜淹沒了,想著接下來要辦的婚禮細節都來不及,哪裡還有心思想到其他。
第七章
「媽咪,愛你。」
「媽咪,抱抱。」
「媽咪,媽咪……」
「媽咪!」
日日夜夜,纏繞著她的,是一張純真愛笑的童顏,是一個稚嫩黏膩的兒聲,她思兒的心情堆得歪歪斜斜,高高又層層,彷彿一塊塊疊起的積木,隨時都有傾倒之勢。
寶森,她用整個生命來愛的她的兒子,她要到什麼時候才能見到她的兒子?
春的季節,還真多雨。
緊接而來的事,還不比雨少。
「寶森呢?為什麼你不肯讓我見他?我來這裡已經好幾天了,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讓我見他?」樊千夜又憂慮又焦急,沒有見到她的孩子之前,她每天得忍受思念孩子的煎熬,日夜寢食難安,幾乎被一股滿脹的愁緒壓得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