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方會主動勾方翼的手臂,這會兒她兩隻手交握在身後,碰都不敢去碰他,就怕被他渾身騰起的怒火給燒到,那「無辜」的她可就更無辜了。
方翼緊緊握著拳頭,控制自己不去勒她的脖子。
「跟我來!」方翼一臉冰冷的下樓。
方一愣,剛才和方翼錯身的時候,好像有一股陰風襲過,她連骨頭都生冷……
到樓下,方翼拿了車鑰匙,森冷的目光睇著方,要她跟上來。
那是威脅,是恐嚇!他該不會想謀殺堂妹,然後棄屍荒野吧?方馬上躲到黎恩粢身後。
「方,你怎麼了?」黎恩粢回頭瞅著她,是有那麼一點幸災樂禍,誰教她剛才好心警告的話,她拿來當耳邊風。
「你還不走?」方翼瞪著她。
「上……上哪兒去?」方緊緊拉著黎恩粢的手臂,死也不放,和剛才那傲氣十足的模樣可是天差地別。
方翼沉下臉,「走不走?」
看他彷彿耐性用盡似的,方可不敢再惹怒他,趕緊推著黎恩粢,「恩粢也去,我才去。」
方翼一個冷冷眼光掃過方,一句話也沒多說,旋身往外走。
這就表示他不反對,方鬆了口氣,向黎恩粢抱怨,「你真是過分,也沒有告訴我他根本已經瘋了!」
「我說了你也不信吧?」黎恩粢微微的攢眉,「你居然拖我下水,無情無義。」
「說什麼話,我們是好朋友,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嘛。」方還是走在黎恩粢後面,推著她走。
黎恩粢回頭白她一眼,「你到底做了什麼事?」
「天知道!」說是這麼說,方卻有那麼一點心虛……不會是那件事吧?
黎恩粢搖頭,「交友不慎。」
※ ※ ※
樊千夜又去找過余冠,但不論是他家裡或公司,都告訴她,余冠到香港去了,要一個禮拜才會回來。
她心念著寶寶,每次想著就要落淚,過去他們母子不曾分開過一天……
「寶寶……寶寶……」她彷彿半睡半醒,啜泣似地念著,伏著的枕頭已經讓她哭濕了一大片。
方翼輕輕的推開門,無聲無息的走進來。
樊千夜伏趴在床上,那哭泣的低喃教方翼幾乎要肝腸寸斷。他靠近她,凝望她閉著眼瞼的蒼白的淌著濕痕的臉兒,止不住的心痛和心疼。
他蹲下來,溫柔的撥開她頰邊的發,深情的瞅著她清瘦卻依然美麗的臉龐,克制著一股想緊緊將她擁入懷中的衝動。
他俯身,吻去了她未干的淚……
樊千夜彷彿感覺到有人的碰觸,她張開一雙猶濕的清眸,當一張俊逸的臉龐映入眼簾,她隨即整個人清醒,馬上遠遠的縮到床角。
「你……你什麼時候進來的?!」她的眼光隨即轉為冰冷瞪視他。
方翼站起身,「我帶你下樓去見一個人。」
「……寶寶?」她的眼底迅速注入光彩,甚至靠近他。
方翼目光一黯,心臟狠狠地扯痛,狼狽的打斷她的期待,「不是。」
樊千夜一怔,又恢復了一臉冷漠,「你出去,我不想見任何人!」
「你必須見。」方翼拉住她,一把將她抱起。
「啊——放我下來!方翼!我誰也不見,你聽到沒有!」樊千夜在他的懷抱裡掙扎,拳頭毫不留情的捶打在他的胸膛。
方翼絲毫不予理會,強硬地抱著拳打腳踢的樊千夜下樓。
方正不耐煩地在客廳來回走動,聽見爭吵,往樓梯口望去——這一看,她瞪大了彷彿飽受驚嚇的心虛的目光。
黎恩粢也驚愕的睜大眼睛,彷彿看見了意想不到的人物。
樊千夜本來還掙扎著,發覺有人在看,她轉過頭去,發現是兩個女孩,都同樣以錯愕的神色望著她……她瞇眼,回頭瞪向方翼,「放開我!」
直到下了樓,方翼才放下她,樊千夜隨即避開他,在兩人之間拉出距離。
「她是我的堂妹方。」方翼把方抓到樊千夜面前。
「好痛喔!你輕一點啦!」方縮回了手臂,同時發覺到方翼正控制著怒氣瞪視她,她心虛地避開了他的目光。
堂妹?樊千夜望了方一眼,發覺她和方翼外表有幾分相似,她若有所思地攢眉。
方翼瞇眼,鉅細靡遺地瞅著方的神色變化。
「還記得她是誰?」他指著樊千夜。
方揉著被抓痛的手臂,一句話也不說。
樊千夜疑惑的目光掃向方翼。
「方!」方翼震怒地一吼,把全屋子的人都嚇一跳,一張張訝異的表情望著他。
方更是整個人一震,心臟差點跳出了喉嚨。
「知……知道啦,我坦白說就是了嘛!」她噘著嘴,又委屈又不甘願的瞅樊千夜一眼,突然降低了音量說:「那年在威爾斯的城堡……那張支票是我放的……對不起嘛。」
樊千夜冷冷的轉向方翼,「你以為這樣我就會相信你?」
方翼望著地,眼神迅速的轉柔,「Wing,試著相信我一次,好嗎?」
「就算我說我相信你,我的心不相信,那也是自欺欺人,何必呢?你這麼做,我只能想到你是為了把孩子從我手中奪走,我是無法允許的。」說起寶寶,樊千夜又是一臉的落寞和思念。
方翼的心一陣痛。
方吃驚地望著他們,「不會吧!難道……你有我堂哥的孩子了?!」
一旁的黎恩粢也是一臉的吃驚。
樊千夜不自在地垂下臉,卻冷漠地說:「寶寶是我一個人的。」
方翼痛苦地閉著眼,一句話也無法說。
方頓時一臉的愧色和內疚,「你不要誤會堂哥了,那年的事都是我一個人的錯,那時候因為祖父臨時入院的關係,家裡的人都急著找堂哥,可是堂哥把一切能跟他取得聯絡的通訊系統都關了,我親自到威爾斯找他,卻看到他居然在祖父入院的時候和一個女人在城堡裡溫存,而且還是為了一個女人切斷跟外界的聯絡,更讓我生氣的是,堂哥不忍心吵醒你,居然叫我留下來等你,那時候我以為堂哥也變得跟我那個敗類哥哥一樣,所以一時氣不過,就想到拿錢打發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