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瞱無話可說,她點點頭,放下手中的設計圖,「吃飯。」
說著她又要走開去,蘇真趕緊拉住她。
「家曄!好啦,我跟你說實話就是了。」蘇真不情不願地噘起紅唇。
說起高家曄為什麼會生蘇真的氣,就只有一個原因,就是在咖啡廳那天,聞人胤丟下了一句話——你轉告蘇真,別玩無聊把戲。
她本來不明白那句話的意思,問了蘇真以後,才從蘇真一副做了虧心事的表情中逼問出來。原來那天聞人胤出現在咖啡廳並非偶然,她和母親去喝咖啡後,蘇真立刻打電話給聞人胤,編理由把他也騙去咖啡廳。聞人胤不悅的就是這一點。
可是高家曄想不明白,她問蘇真為什麼要這麼做,她居然說:「那……因為你和胤一見面就吵架,我想阿姨是長輩,她看到那樣的情況也許有瓣法為你們排解,我……我也是希望你和胤能夠和平相處啊。」
可惜,高家曄現在早已經摸清蘇真的底了,以前聽到她說這番話,她說不定會感動,現在她休想騙她了。
這女人居然不給她說實話,高家瞱索性就不理她,非要等到她從實招來不可,這下子看她不乖乖說出來。
蘇真這一次真是栽了,她哪裡知道聞人胤會來一招「挑撥離間」嘛,以為他會直接找她來教訓的,若真來那也就算了,反正她有心理準備,怎麼也沒想到他居然找高家曄「借刀殺人」,他還真是省時省力呢!惡毒!
虧她還那麼為他著想!蘇真雙臂環胸,一臉的忿忿不平。到這地步,她只好對高家曄從實招來了。
「其實,我只是想撮合你跟胤嘛。」她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高家瞱睇她一眼,臉上擺明了不相信這說詞。「蘇真,你別以為可以隨便拿話搪塞我。」
「我發誓我沒有!」蘇真很認真的對天舉起手,連音量都引來工人的側目了。
高家瞱趕緊拉了她的手,「我們到外面談。」
「為什麼?」蘇真必須用小跑步才能跟得上她,長得高的人連走路都佔盡便宜呢。
「你想成為人家飯桌上的點心啊?」高家瞱往後院走,後院是她修改得最少的地方,她把一片翠綠的草皮完整保留下來,就連擱在這兒的大石頭也只是挪了位置,沒給搬走。
她們就在那個大石頭上坐下來。
高家曄瞅著蘇真,審視了她良久都沒開口,她似乎想看穿蘇真這顆小腦袋瓜裡面究竟裝了什麼,可惜除了看到皮相上那層用無辜和楚楚可憐包裡的表情外,什麼也看不透。她實在不得不佩服蘇真。
「家曄,人家是真心想撮合你們兩個的,你別用那種眼光看人家嘛。」蘇真噘起紅唇。
高家曄別開眼,蘇真並不知道她對聞人胤的心情,她不應該自亂陣腳才對。
她把目光移到蘇真身上,「你怎麼會有……這麼荒誕的念頭,我跟那傢伙水火不容你是知道的,更何他是你的前夫,他曾經利用你又離棄你,你還認為我會……喜歡那種無情無義的東西?」
眼看高家曄皺眉,有著深深的不悅,蘇真開始後悔。她實在不應該讓家曄對胤那樣誤會的,都怪她太愛捉弄人了,才搞到這種情況來。
她拉超高家瞱的手,「家曄,你聽我說啦,其實我和胤的婚姻不是你想像的那樣,我們是彼此達成共識才結婚的,一開始就沒準備要和彼此天長地久、白頭偕老。」
高家曄完全是一副迷惑的表情,她不懂蘇真在說什麼,什麼叫「彼此達成共識」7什麼叫「沒準備要和彼此天長地久」?
蘇真瞅著高家曄,帶一點內疚地,她老實地說:「我和胤的婚姻是我父親安排的,胤在大學暑期中到我父親公司打工,被我父親慧眼相中,我父親提拔他,更在他大學畢業的時候決定把我嫁給他,他老人家還故意把胤叫到家裡來吃飯,想讓我們日久生情,我父親那一點心思我和胤哪會不清楚,我們彼此都心知肚明的,就等著我父親開口。他老人家一向沒大多耐性……大概他那時候已知道自己不久於人世了吧,他一開口就要我們結婚。」
高家曄想起那時候正是她迷戀聞人胤到無可自拔的時候,她反感得不太想聽蘇真和聞人胤的戀愛史。
蘇真也看出高家瞱的煩躁,但她並不瞭解真正的原因,她想要替聞人胤說話,所以繼續道:「我知道胤對我沒有感覺,女人對這種事情向來很明白的,而我對胤……」她垂下眼瞼。
高家曄不知道自己已經屏住了呼吸等待。
「我對胤其實印象很好。」蘇真揚起嘴角,她沒有注意到高家曄僵硬的表情,笑著說:「你也看到的,胤那麼帥,那樣性感又兼具智能和成熟,如此充滿魅力的男人可是萬中選一的,我怎麼可能放過。」
高家瞱當然明白蘇真想抓住機會的心情,她怎會不明白呢?過去他的帥、他的挺拔、他的一切事跡都主宰著她的目光、她的心思……
「我想跟胤結婚,但是我知道他沒有意願,所以我主動找他談,說我父親的公司需要有人接手,而我不是那塊料,他會是最佳人選,但前提是他必須成為蘇家的一分子,我要的是能夠讓我信任、為我經營公司的人才和安我父親的心,而他也並沒有損失,他可以從我們的婚姻關係中獲取有利的背景,以及龐大的資金開展自己的事業,他有這一份能力,只要他把握機會,他自己也知道,而事實正是最好的證明。」聞人胤在短時間內就創造了自己的事業王國,蘇真其實還是有一點意外的,他遠比她所想的要來得能幹許多。
高家曄不知道自己聽到了什麼,她瞇眼鎖住蘇真。「你們把婚姻作為利用彼此的工具?」
那時候的她在做什麼?她正盲目的迷戀著那個為了利益可以輕賤只有她認為神聖的婚姻的男人,她不知道自己該心寒還是該說自己像個白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