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曖昧的口氣和行為,瞬間燙紅了高家瞱的耳根,她甚至聽得到她的心跳如擂鼓,更別說她會不瞭解他的意思……即使想當作聽不懂都會很造作。
「別開這麼低級的玩笑!」她咬牙切齒的說,卻連轉頭瞪視他的勇氣都沒有,她相當清楚那雙深藍的眼眸對於自己的影響力,她知道她如果迎上那雙眸,現在只怕她連站的力氣都沒有。
「你在害怕?」他的手接觸到她光裸的肩膀,他一直以為她有一副寬闊的肩膀,卻沒想到伸手摸到的肩膀如此纖細,讓他懷疑她平常那一副磅礡的氣勢究竟拿什麼來支撐的。
她的身體一僵,肌膚幾乎因他的碰觸而灼燒起來,高家曄卻嘴硬得很,「我有什麼好怕的!」
聞人胤揚起嘴角,「那還不進去?」
他伸手拉開浴室的門。
高家曄生平第一次為自己的倔氣深深感到懊悔!
聞人胤他……不是認真的吧……
第六章
可怕的是,聞人胤是認真的!
直到他還真的幫她洗完頭髮,直到他要幫她脫下那件褪色的直筒牛仔褲時,高家曄再次確定了。
而他修長的手指已經伸到牛仔褲褲頭那顆銅鈕扣……
「等一下!」高家曄再也忍不住喊停了,她的臉不知是給浴室裡的水氣蒸熱,還是緊張害臊的緣故,已經有如桃花一般紅。
她用沒有受傷的手阻止他,他已經脫了外套,和眼睛一樣深藍的襯衫捲起了袖口,兩人站在浴缸外,距離近得幾乎可以聽到對方的心跳,他的手還停放在她的牛仔褲的鈕扣上,而她的上半身只穿了一件胸罩,近乎赤裸,這樣和他面對面,她簡直窘困得想找個洞鑽進去。
聞人胤抬起挑釁的裞線駩睇她,嘴角甚至還揚起一抹戲謔,「你怎麼了?不自在?」
該死的是被他說中了,而她豈止不自在而已,她懷疑他根本已經聽到她打鼓的心跳聲了!
「你……出去。」高家曄不得已舉白旗了。
連蚊子揮翅的聲音都能比她大,真不簡單啊,原來她也會輕聲細語。不過聞人胤還是聽清楚了,然而他卻故意睇著她低垂的臉詢問,「你說什麼?」
「該死的我說你出去!」高家曄咬牙切齒的吼道,那麼近的距離他會聽不到她說什麼嗎?她清楚得很他是故意的。
她這一用力,又太過於激動的緣故,使受傷已經失去太多體力的身體不勝負荷,一偏就差點倒了。
聞人胤伸手抱住了她,眸底那抹戲謔一下子消失無蹤。「即使這種時候,你還是要逞強,你就不能稍微學一點溫柔?」
光裸的肌膚貼在他身上,被他抱著的身子莫名的溫暖,他低沉的嗓音更教高家曄產生莫名悸動,直到看見她手腕淌流的血污染到他的襯衫,她才推開他。
挺糟糕的是,她已經意識到了,他僅是施捨了一點點關懷於她,她就差一點陷入不可自拔的情網,令自己出糗……
聞人胤瞇眼凝視高家曄一張酡紅的臉,腦中驀地響起原佳妍清亮的聲音在說……學長,你一直是家曄心屬的唯一,看到你們在一起,我真的很為家曄鹹到高興,這麼多年來她付出的真心現在總算有了歸處……
真心?這世上真有所謂真心嗎?心屬的唯一……在男人、女人都持著「撿石頭」的心態的年代,還能有真愛嗎?
如果有的話,那就讓他看看什麼是真愛吧……如果有的話。
「你……願不願意跟我交往?」
他突如其來的話,令高家曄震住了!
是他在捉弄她,還是她在作夢……
※ ※ ※
蘇真這個禮拜去了美國,回來後才知道高家瞱在她的別墅監工時受傷了,好像是一個工人又沒把材料放好,大片玻璃倒了下來,伸手來不及阻擋的高家曄以至於受傷。
其實她不光是受傷,連感冒都染上了,聽助理說今天一早她還發著高燒,是她出去幫她買藥的。高家曄現在還半躺在沙發床上,蓋著一條薄被。
「家曄,你怎麼不小心一點嘛,別墅都快整修完成了,才出這種事,到開宴會的時候穿禮服多難看啊!」蘇真會想到的只有這一點,不是她不關心家瞱的傷勢和病情,只是和愛美比較起來,病重和疼痛這種事怎麼敵得過女人的天性。
高家曄睇她一眼,無聲地歎了口氣,「我真羨慕你。」
「咦,為什麼?」蘇真端著助理泡的咖啡,坐在高家曄的身邊。
「能夠擔心那些芝麻小事,那麼無憂無慮,不夠教人羨慕?」高家曄直看著夭花板,思緒看起來不太集中。
蘇真眨了眨美麗的眼睛,「你這麼說也對。那家曄,你有什麼煩惱啊?」
高家曄一怔,緩緩地把目光集中拉向蘇真,注視了她好一會兒,內心彷若有片刻的掙扎,最後她才開口,「蘇真,有人跟我提出交往。」
「哦,那很好啊——等、等等!你說……有人追求你?」蘇真本來還笑嘻嘻,一到真正把話給聽進去了,立刻正襟危坐,緊張得連咖啡杯都擱下了。
她緊張的不是家瞱有人追求,因為憑她的條件,沒有人追求才怪誕。讓她心急的是家曄的態度,以家曄的個性,她如果不是已經動心,考慮和對方交往,她根本不會把這種事放在心上。
「你慌什麼?對我有意思啊。」高家曄狐疑地啾她一眼,她沒料到蘇真的反應。
「你才是!我怎麼都沒想到你會對別人動心,我以為你是喜歡胤的啊!」蘇真一時心急,嘴快的把心裡的話給抖出來了,真是糟糕!她小心地看向她,「家曄,我……」
「你以為?為什麼你會以為?」高家曄瞇細了眼,從蘇真的表情和語氣,她嗅見一絲不尋常的味道。「蘇真?」
「那個呀……那個……我只是以為而已呀。」蘇真眨著一雙無邪的大眼,還企圖矇混。
高家曄啾著她,原本以為她和聞人胤的前妻認識只是巧合,但很顯然……似乎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