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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不放,你是本王的妻子,本王要帶你回王府。」李瑋決定,堅決他說,口氣之專橫,彷彿是他說了便算數。

  路清蓮推他不開,只得一歎,並未因為他的一番話而有喜悅,反而臉色更沉,愁緒更重。

  李瑋聽見她的歎息,疑惑地低首瞅住她,「你不高興?」

  路清蓮卻反而不解地將他凝望,「為何王爺以為清蓮該高興?」

  「我說要帶你回王府。」做縉王妃該是多少女子的夢想,她卻蛾眉深鎖。

  「只因我是水青,對王爺有再造之恩,王爺才有此決定?」

  「不錯。你對本王恩重如山,可比你那『不見的山』還高,本王豈可任你在此荒野孤落。」李瑋曲指勾起她下顎,靠近地凝視她白淨玉顏,她眉彎如新月,翦眸含秋水,有一股淡雅的美,柔婉動人。

  路清蓮把臉別開了,「王爺此言,清蓮不能接受。若說我該有喜悅,也只因欣慰王爺不是忘恩負義之人。主爺提議,清蓮心領。」

  他的比喻,對她而言,是如此諷刺,她所謂「不見的山」,是她越不過的「情關」,他卻把「恩」比「情」!只有恩義,而無愛情,豈能成夫妻。李瑋的坦白與不掩飾,是教她感動,卻也令她一顆心都涼了。

  李瑋俊美的臉龐滿滿是驚異,斷然料不到他竟遭拒,尤其她居然把他的「決定」當作「提議」!

  他放開她,兩手往後一擺,便把頭高昂,端起威嚴,一臉沉肅。

  「我倆已拜過花堂,你早已是我的妻子,不管你同意與否,都得隨我回王府!」李瑋本不願對她施以強硬的態度,全因她惹起他心理不悅。

  「王爺——」

  李瑋彷彿不讓她有話說,繼續威嚇加恐嚇,自信而專斷地搬出朝廷律法,「『戶婚律』有言,『妻妾擅去者,徒二年。』疏議曰,『婦人從夫,無自專之道。」妻當以夫為綱紀,不能自行其事,居處夫家為其應盡義務。」

  說得頭頭是道,卻是欺她不懂律法嗎?路清蓮蹙眉,若是換作別的女子,豈不當真讓他嚇住了。路清蓮淡淡地把口開了,那挺直的背脊見得出自信,可她的口氣卻溫婉,「要說『戶婚律』也有一言,『若夫妻不相安請而和離考,不坐。』疏議曰,『夫妻不相安諧,謂彼此情不相得。』『七出』,是夫妻和離的許可條件,有此條件離之合法。王爺莫忘,和離還是王爺提出的。「

  李瑋當下啞口無言,根本無法反駁。

  他可生氣了,雖說他理虧在先,但她是婦道人家,精書畫。通醫術也就算了,居然也學了律法!

  她究竟還有什麼不會?

  儘管生氣,李緯卻也著實佩服了她,許是因此,突然之間,得她之心更甚。

  如今不能訴之於法,那只能動之以情。李瑋想、深情目光便凝望她,執起她的手,用他迷人的低沉嗓音溫柔說道:「清蓮,有這是,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何況夫婦結髮,義重千金。」

  路清蓮嘴一抿,抽回了兩手,始終保持若離的態度。

  她先是一歎,才淡淡地開口,「人言夫婦親,義合如一身,及至生死際,何曾苦樂均。婦人一喪夫,終守孤子,有如林中竹,忽被風吹折,一折不重生,枯身猶抱節。男兒若喪婦,能不暫傷情,應似門前柳。逢春易發榮,風吹一枝折,還有一枝生。王爺,夫婦結髮,於婦,重何止千金,於夫、何來千金?」

  所以古人說,女子無才便是德。李瑋眉頭一扯,只為又無言以對。女子得守貞節。男人三妻四妾,這本是平常事,如今被她這麼一說,卻好像全成了他的罪過,他才該問,他何罪?

  「你既如此說,本王決定在此留下,直到你願意隨本王回府,必不獨自回去。」李瑋衣袂一甩。執意說道。

  路清蓮一怔,滿心是為難,「王爺何苦如此?」

  「本王曾說過,你若是女子,本王定娶你為妻。」

  路清蓮無言。

  第四章

  僵持了十多天,李瑋果真沒有離開的意思,路清蓮把眉兒緊鎖,實在也拿他沒轍。

  滿月的寒夜,從窗外灑進了銀輝,路清蓮獨坐窗前,唯有明月得窺她的心事。

  芮兒在床上翻來覆去,終於也翻身而起,裹著一床棉被下了床來。

  「怎麼不睡?」芮兒站到路清蓮面前,她這才看她一眼。

  「小姐才是,這麼晚了還坐在這兒,可是為了隔壁的縉王在煩惱?」芮兒壓低了聲音,小心不讓音量傳到隔壁去。

  路清蓮無言,又把清眸封明月。

  芮兒正有話要說,索性也拉了把椅子過來坐。「小姐,既然王爺都已經道了歉,你何不原諒了他,一同回去呢?小姐一向寬宏大量,何以這一次卻心如鐵?」

  心如鐵,她看起來是這樣?路清蓮回眸望著芮兒。

  芮兒繼續說:「洞房花燭夜,王爺是做得過分了,把小姐的心傷透,的確是不可饒恕。可是小姐,你是因為愛深,才會恨極,王爺終究是小姐心依之人啊,既然小姐無法將王爺從生命中推開,那也就只有原諒了王爺,回去與王爺相守到老。如此,豈不更好?」

  路清蓮緩緩搖頭,芮兒只說對了一半,她的心裡確實還無法忘懷那一夜帶給她的傷痛,但那一夜同時也徹底改變了她的心境,她再也不願嘗試那一步錯,滿盤輸的絕望。

  「我是否原諒他,與同他回去,這是兩回事,不能混為一談。」

  「小姐不正是因為不原諒王爺,才不肯同王爺回去?為什麼又說是兩回事?」芮兒發覺,她家小姐的心思其是愈來愈難理解了。

  「芮兒,有些事情你還無法明白,」

  「我是不明白,但是小姐河嘗又明白了!小姐需知道,如今你一天不與王爺回去,王爺便一天與你在這兒耗著,這幾日王府的人天天上門來催,府裡已經積了天高的公事,急待王爺處理,可王爺那副天塌下來他也不管的態度,可是擺明了誓要等到你一同回去的決心,我看再下去,王府的人不是要催王爺,該是來催你了。小姐,你可想過該如何,處理?」芮兒可不是發危言,就連那燕從雲都已經知道她家小姐是縉王妃的身份,多日沒上這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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