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羽懷皺起眉頭,「要不是你懷孕,我真會好好打你屁股一頓。」
「還好。」施慧凡不禁拍拍胸口,還好她懷孕,逃過一劫。
她居然還狀似輕鬆,真是不知長進。黑兒真為她的孩子歎息,有這樣的媽,小孩子出生,他看也不會幸福的,如果生出一個跟她一樣的……這時候,黑兒看向雷羽懷的目光不由得特別同情。有一個糊塗老婆已經很不幸,如果再生一個糊塗孩子,那末來日子只有兩個字——淒慘可形容了。
「我有一件事要說。」黑兒突然對雷羽懷開口。
「怎麼不早說。」她都被罵得焦頭爛額了,他這時候才開口。
黑兒瞪她一眼,眼神坦白告訴她,我是故意的。
「什麼事?」雷羽懷看向他,暫時把怒氣收起來,但那不表示他的老婆「沒事了」,經過這一件意外,她最好要有心理準備。
「有人想殺慧凡。」黑兒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你說什麼?」雷羽懷瞇眼瞅住他。是他聽錯了嗎?
「有個男的,想置她於死地。」黑兒瞥一眼施慧凡,這也就是他沒有把這一次的「意外」算在她頭上的原因。他甚至也開始懷疑起上一次在馬路上的「意外」了,也許那根本就不是意外,而是蓄意謀殺。
雷羽懷注規他的妻子,「你說,有人要殺慧凡?」
他的眼神霎時轉冷。
「有人要殺我?」施慧凡初聽到,腦袋還空空的,幾乎沒什麼感覺。「黑兒,你別開玩笑了。」「我親眼看到一個男人伸手推她,想讓她從階梯上摔下。」黑兒的說話對象是雷羽懷,壓根兒沒把「被害人」放在眼中。
「不可能吧?我人緣這麼好……」施慧凡是無法接受的,儘管當時她也覺得自己好像被人推一把,但她沒得罪任何人啊,有人要殺害她,這樣的說詞實在很勉強。「黑兒,我看一定是你看錯了,你太多心了。」
無論如何,這種說法會讓雷羽懷擔心的,她當然要一口否決,否則……否則羽懷一定會……
「你確定沒有看錯?」雷羽懷用深沉嚴密的目光注視黑兒。
「絕對沒有。而且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黑兒想了想,還是決定把上一次的事也說出來。
「不止一次!?」雷羽懷的口氣變了,目光很凶的「凝睇」老婆。
慘了、慘了!黑兒一定要說那一次。
「黑兒!不准說,你跟我約好的!」施慧凡著急地叫著。黑兒不懂,她怕她一再惹來那麼多麻煩,會讓羽懷對她「失望」,她怕羽懷會不要她,黑兒不懂!
「說!」雷羽懷眸向黑兒。
「一個多月前,慧凡也曾經被推出馬路,差點被貨車撞上。」黑兒根本無視於施慧凡的存在。
雷羽懷冷下臉,「為什麼這種事還瞞著我?」
他的妻子居然很早以前就處在一個危機四伏的環境之中?而他被瞞到現在!雷羽懷的火氣正節節上升。
「羽懷,你別聽黑兒瞎說,那次是我不小心跌倒的……」她著急地擺手。
並沒有人理她。
「那時候我以為是意外,所以才沒說。」黑兒的表情明擺著「她簡直是一部意外製造機」,他會認為那是意外並不過分。簡單說,他還是把責任推給施慧凡就是了。
施慧凡只能悶悶地在一旁瞪眼和憂心。
「那個人你有看清楚?」雷羽懷眼神轉得相當深邃而駭人。
「哪有什麼人!羽懷,你別聽黑兒的」
「當時情況太危急,臉孔沒來得及看,不過應該是一個中年男子,大約有一百七十以上的高度,中等身材。」救人要緊,他只在匆忙問瞥過一眼。
「怎麼我不記得?」施慧凡就是不相信有人要害她。這麼大的事,沒憑沒據不可以隨便說的,黑兒就是小,不懂事。
「中年男子……」雷羽懷不停思索各種可能性,但其中並沒有一種符合情況,唯一有可能的就是他迷糊的老婆,又不知情的做了自己都不知道的糊塗事,才會給自己惹來殺機。他轉向施慧凡。
她給老公道麼突然一「瞪」,身於不由得一縮,原來就缺少的氣勢因此顯得更薄弱,還一把床被給拉高了。
「羽懷……我真的不知道。」這一次她知道老公要問她什麼,但她真的想不出來誰想害她,她的人緣那麼好。
儘管那張美美的臉蛋無辜,小腦袋搖晃著,但雷羽懷還是不放棄。「慧凡,這關係到你的生命安全,你好好想一下,這幾個月來有碰過什麼人、遇過什麼事嗎?」
對方想殺害她,不可能毫無理由的。
「怎麼可能記得幾個月的事。」強人所難嘛。對施慧凡來說,除非與她英俊的老公有關,否別當日事,當日忘。
「比較特別的,想一想——」雷羽懷正拉起她青蔥玉手。
「慧凡!」病房門「砰」的一聲撞上牆壁,一群人焦急地衝進來。
雷羽懷轉過頭,「爸、三姨——」
「慧凡,你怎麼樣了?」雷顥婕第一個推開大哥,衝到施慧凡面前。
「要不要緊啊,孩子有沒保住?」仇潔玲也拉起施慧凡一隻手,而雷羽懷又給擠開了。
「慧凡,你還好吧?」雷海也關心的湊近,雷羽懷又得往後退。
「大嫂,沒事吧?」雷羽軍自然是跟妻子一起的。
一群人全沒把雷羽懷放進眼內也就算了,七嘴八舌「擔心」個沒完,還把他這個做丈夫的推擠到最角落去。
「我跟孩子都很好……」施慧凡抬眼看看那麼多人的關心,就更不好意思了,她只是小腿骨折而已。
「那就好了!」一家人這才放下了心,鬆一口氣,便想起要「追究責任」了。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呢?」仇潔玲拉著施慧凡的手拍了拍,臉上寫著「可憐哦」,眼角則「不經意」掃了雷羽懷一下。
雷羽懷眼眸一瞇,似有不祥預感。
「大嫂,你怎麼住院的?」雷羽軍倒真是在關心。
「這還用問嗎?」雷顥婕意有所指地說,但聰明地沒有連目光都睇過去,她只拿那雙「為慧凡可憐」的目光瞅向雷海。「雷爸,幸好你的媳婦跟孫子都保住了呢。」有心人一聽就知道她那語調在控訴「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