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一下。」雷羽懷站起來,隨即快步走出庭院去。
「羽懷?」施慧凡眼睛跟著他,喃喃念道:「他說他能忍受的……果然還是不行。」
「廢話,哪一個生病的病人能說病好就病好的。」黑兒翻起白眼。
「我還是出去看看他好了。」施慧凡也站起來,挺著她圓圓的肚子走出去。
這些時日,黑兒是除了吃飯、睡覺,什麼也不能做的,所以,當腦袋太閒的時候,他忍會不由自主的去想,慧凡這一胎是男是女?
好像人太閒、太無聊的時候,好奇心就特別旺盛,他又開始想,如果生了一個男嬰,是不是要先警告「他」,這是他先搶到的地盤,教「他」要給他小心一點?
如果生女的呢?那他是否要離家出走比較好一些?這種「地盤」不要也罷吧?
現在,他還是在想著這個問題。
施慧凡走出庭院,她的丈夫在樹下的涼椅坐著,正伸手撫摸一隻灰白的大狗,身邊還有許多大狗、小狗圍繞。
這些狗兒,儼然成為庭院的主人了,就因為「救主有功」,雷羽懷把這方土地「賜」給它們。
「羽懷,我看還是把貓咪都叫回貓房好了。」她走到老公身後,兩手擱到他肩上。
雷羽懷沒搭腔。
「羽懷……」
「我在想,應該要把這個家擴建了。」這個家,住人是夠了,但住他老婆的「同情心」,顯然是不夠的。
「為什麼要擴建,我們家已經那麼大了。你是要寶寶出生就自己住嗎?」施慧凡當然是隨便說說而已。
雷羽懷把她拉進懷裡;徐緩地讓她坐到他腿上。他的大掌蓋在她五個月足的肚子上。
「我們把後院的土地蓋起來,讓貓和狗有它們自己的家,你說好不好?」他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
「好啊!」施慧凡燦爛地笑了。「羽懷,這是它們做善事的好報,對不對?」
要這麼說也可以。雷羽懷凝視他美麗善良的老婆,是她的善心得到動物們的回報,而他只是回饋了動物們的善良。
施慧凡抱著老公,瞅著他英俊的臉龐,「羽懷,你說你不會拋棄我或者丟掉我對不對?」
「你還懷疑?」他鎖起眉頭凝娣她那張若有所思的美顏。
施慧凡趕緊搖頭,「不是的。其實,我一直沒有告訴你。」
「什麼事?」他狐疑。怪哉,他居然不知道他老婆有事瞞他?
「嗯……我只是想過,如果你要丟掉我,那我只要死皮賴臉的不走,你也拿我沒有辦法,對不對?」施慧凡具的有想過這事,分手可以復合、離婚可以再婚,「丟掉」也可以「再回來」啊。聽而言之,她這一輩子是非他莫屬,賴定地了。
雷羽懷直直地瞅著他老婆好一晌,他揚起嘴角!「幸好我愛上了你。」
如果不愛她,被她死皮賴臉的纏著,那日子豈非很悲慘?
施慧凡睜大了眼睛,驚喜的美眸裡閃爍著不敢置信的光芒。她很快拉住他的手臂搖晃不停。
「羽、羽懷……你剛才說,你、你剛才說……愛、我愛不、不對!是愛、愛我,你說……你愛上我?」她著急的問,這一急就語無倫次了。
什麼叫「你愛上我」?雷羽懷險些失笑,看他老婆那麼認真,他這一笑,可能她要哭了。
「是啊,我愛你。」溫言柔語向來是他的本事,甜言蜜語也是他的本領,只是……
當「本事」和「本領」遇上一顆真心,反而顯得笨拙了。
就因為過於珍愛她。
施慧凡還是哭了,喜極而泣、感動落淚,哭起來淅瀝嘩啦的,美美的一張臉又慘不忍睹了。
「羽懷,我愛你、我愛你。」她欣喜若狂的摟住老公,依然說著那句「說它千遍也不厭倦」的老詞我愛你。
雷羽懷摟抱著妻子,雖然他天真無邪、迷糊透頂的老婆很可愛,不過家裡有一個她,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起碼有三百天雞飛狗跳、讓他提心吊膽,如果再生下一個老婆的「拷貝版」……
他揚起嘴角,那笑容「很迷人」,不知道又有誰要倒楣了。
他的規線望向屋內。
客廳裡,黑兒還在想著「去留」的問題,冷不防地,他卻打了一個寒顫。
☆ ☆ ☆
這一天,風調雨順。
不知怎地,放暑假中來到丈夫公司幫忙的雷顥婕,一下子卻覺得風聲鶴唳,她不由自主地冷顫一下。
似乎有不祥之人即將到來的樣子。她才想著,電梯門「噹」的一聲,她大哥走了出來。
雷顥婕就坐在門口秘書位上,霎時跳了起來。
「大哥!?」她那驚愕的表情,見牛鬼蛇神都比她好很多。
「小妹,別這麼多禮。」看見他還「站起來」歡迎,雷羽懷覺得,他這個妹妹倒是愈來愈懂禮貌了。
雷顥婕小心翼翼地瞅住大哥,這會兒「大人」都不在,沒人給她「狐假虎威」,她可得自個兒多保重。
於是,她趕緊展露燦爛外加述死人的笑容繞出桌子。「大哥這麼忙,怎好勞您大駕光臨呢!有啥事撥個電話吩咐小妹過去就可以了嘛。」
她打開董事長室大門,請雷羽懷「上座」。
雷羽懷臉上始終掛著笑容,「羽軍不在?」
「大哥找他啊?我馬上叫他回來——」她那張頓時亮起的小臉活像找到「替死鬼」,可借雷羽懷沒能讓她如願。
「不用了,我只是過來『看看你』。」他在一組真皮沙發落坐,目光的焦距牢牢的鎖住他「親愛」的小妹。
死定了!雷顥婕光看她英俊大哥臉上的優雅笑容,就知道他是為了上次「情婦事件」「答謝她」而來的。
雷羽軍到中部分公司去了。看樣子等她老公回來,只趕得及幫她收屍而已。雷顥婕放棄了「求救」的念頭。
好吧,要「死」就「死」得有骨氣些。她這麼一想,也不再鞠躬哈腰了,反正大哥不會放過她是腳趾頭想都知道的事。
「大哥,有什麼事說吧?」她懶洋洋地坐進一張單人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