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領帶……」是別人的,給斑白玩好嗎?
「別管領帶了,我告訴你走路要『謹慎』,你總沒聽進去。」他拉起她血跡斑斑的手,看得疼在心裡。
「可是羽懷,是他不對他……」施慧凡看著那家領帶,算啦,反正是他自己不要的,給斑白玩好了。
雷羽懷開始幫她清理傷口。
「好痛!直接上藥就好了嘛。」她可憐兮兮地看著被消毒的傷口,簡直是荼毒嘛。
雷羽懷看她一眼。他這個老婆,真的不能不隨時看著。
「你今天去哪裡?」
「我啊……我去逛百貨公司啊。羽懷,我還給你買了好多衣服哦,還有我們一人一套的睡衣哦。」施慧凡心兒蹦蹦跳,她是最不擅於藏話的了,要她說謊,那就更別說了。
「哦,衣服呢?」
「衣服啊,在這──」她住旁邊一看,自然是空空如也。「啊!我忘在顥婕那裡了!」真是的,她這時候才想起來。
雷羽懷並不意外,只是……
「你剛才跟顥婕在一起?」他那口氣只比冒煙硝好一點。
「要不然衣服怎麼會忘在她那。」施慧凡想到不能馬上把她今天的「戰果」展示給老公看,便有些悵然。她當然還記得雷顥婕交代不能說那件糖果內衣是她送的,而她也當然不會說,她是很守信的。
雷羽懷這下子知道,他一個晚上的憂心和焦急所造成的精神損失,這筆帳該找誰
「申請」了……那丫頭!
第二章
向來,她是不看政治或社會新聞的,在民主言論自由的台灣,政治家戰場,毫無格調可言,社會則一天比一天混亂,什麼亂倫、弒父殺母、搶銀行一大堆,而財經,這不景氣的年頭,還是別看了,愈看只會愈傷心。
施慧凡舉凡遇到會令她頭疼的東西,她就有一百個理由可以否決它,新聞節目就是其一。
她從來只看戲劇或者綜藝節目。
這會兒洗好澡,她正舒舒服服躺在床上看第四台的重播片,那是一部過去在八點檔上演的片子,女主角非但身世可憐,處境和際遇也相當令人為她掬一把同情淚。
「好可憐……可惡的男人……太可惡了……」施慧凡一邊看一邊掉眼淚,面紙擦濕了一張又一張。
雷羽懷從浴室裡出來,他單純又可愛的老婆已經把水汪汪的大眼睛哭紅了。
「這麼淒慘?」他看著老婆那張又是淚、又是抽噎的瞼,實在也哭得太淒慘些了。
「是啊,好淒慘……她懷孕了,可是她的丈夫卻在外面花天酒地,還搞外遇,還要她賺錢維持家計。她幫人帶小孩,那家人還對她不好……好可憐哦……那個可惡的男人……」施慧凡邊哭邊對老公解說劇情。
雷羽懷有些啼笑皆非,演戲的是瘋子,看戲的是傻子,他老婆就是標準一個「看戲的」。
他擦乾濕淋淋的短髮,手指隨意地爬了一下,卻不知自己那動作有多帥氣而迷人,一下子就把施慧凡的眼光從電視上拉了過來。
她癡癡地看著老公身上穿著那件她剛買不久的藍色浴袍。雷羽懷在房裡走動,放毛巾、拿晚報、開冰箱……施慧凡的視線就隨著地轉來轉去,愈看愈迷……有時候她還是不太敢相信,這個家貴族、像王子一般的男人是她的老公。
她的羽懷是全世界最帥、最優雅、最有氣質、最溫柔而且最有頭腦的男人,這麼好的男人,配她這麼一個雖然美麗卻處處給他惹麻煩的女人,實在是可惜。她自己都這麼想了,她聰明的老公難道就不會有這種想法嗎?
「羽懷,如果你娶家電視上女主角那種型的女孩,一定可以過很幸福的日子。」最近施慧凡開始覺得自己霸佔了這樣好的男人,實在是很罪過,這麼幸福的日子,也不知道可以持續多久。
雷羽懷在冰箱裡找不到啤酒,他關上門,回頭瞅著老婆一張嫵媚的美顏。他的老婆有絕倫、性感、成熟的外表,卻有一顆思考邏輯具於常人的腦袋,她的想法、她的心,永遠是最善良、最單純、最直接的,他雖然常常得為她的舉動和迷糊捏一把冷汗,卻依然覺得她是他最佳的選擇。雖然開始是她選擇了他。
他揚起嘴角,眸光一閃便說:「你說得對,可惜這種女孩不好找。」
「那這麼說,你是比較喜歡那種女孩囉?」施慧凡不知道自己已經噘高了櫻桃小嘴。
「這個啊……慧凡,樓下還有啤酒嗎?」
施慧凡頓了一下,趕忙點頭,「有,我去幫你拿。」她趕緊下床,跑出房去。
他的老婆,是那種一次只能想一個問題的單細胞。雷羽懷嘴角掛著一抹微笑,拿起搖控器轉換了頻道,剛好是七點的新聞時間,電現上一名女主播正在播報一樁殺人事件。
「……公園發現一具疑似道人以同樣手法勒斃的女屍,檢方初步研判死者的死亡時間大約是在昨天晚上八點到九點多左右,死者目前身份還在查證當中。這名專門勒死女人的歹毒兒嫌一個月來已經奪走四條人命,警方希望附近的民眾能夠提供線索,也提醒夜歸的婦女要多加小心……」
這個命案地點就在附近而已。當羽懷皺起眉頭。
「羽懷,我幫你拿啤酒來了。」施慧凡賢慧地幫他開了啤酒,倒進杯子裡,才端給他。
雷羽懷深深看著她,突然開口,「慧凡,從現在起,五點以後你都不能出門,還有,要出去一定要先告訴我,不可以再像昨天一樣了,知道嗎?」
看他一臉嚴峻,施慧凡乖乖地點點頭,「我知道了。可是羽懷,昨天是因為表壞了,否則我可以很早回來,你也不會知道我出去啊。」
「我現在就是在告訴你,這種情形不可以有下一次。」他放下杯子,拉起她的手檢視昨天擦傷的傷口。
「當然,我已經換了一隻表了。」她得意地接腔。
雷羽懷睹她一眼,「我是說,『瞞著我偷偷出去』這種情形不能有下一次。」這跟她換了表根本是風馬牛不相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