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楊家有女初長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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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頁

 

  「傷了哪裡?要不要緊?醫生看過嗎?」問嗥在客廳裡梭巡不見楊凱茵的身影,這才把目光移向炎宿雲,「凱茵呢?」

  「傷口已經給醫生包紮過了,這會兒在樓上躺著……」她話才說一半,就看見問嗥往樓上跑了。

  炎宿雲聳聳肩,沒再浪費口水,反正她說再多話,也比不上他自己去看一眼能夠令他安心;這種心情她是最能體會的,畢竟在愛情路上,她也是過來人嘛。

  問嗥跑上樓,沒有敲門就直接開門進入臥房。

  他放眼一望、卻看到凱茵從床上爬起來,正在扯開紗布。

  「凱茵!你做什麼?」

  楊凱茵抬起一雙疑惑又詫異的美眸,「你?」

  第七章

  她第一次看見自己的丈夫……不,是她看見自己的丈夫,第一次有這樣莫名的心跳,那麼不規則,那麼紊亂,那麼快。

  楊凱茵凝望著問嗥從門口走過來,接近床沿,靠近她。她莫名地問道:「你,你怎麼喘成這樣?好像去跑步了?」

  因為他緊張她。問嗥瞅住她,看見她受傷的手鬆了繃帶,「為什麼拆開?」

  他輕輕的拉起她的手,彷彿怕碰疼她的傷口般那麼小心翼翼。

  楊凱茵也把目光投在自己的手上,只是拇指和食指之間被她剪出了缺口,也不知道醫生怎麼把她整隻手全纏上了紗布,好像戴了無指手套,實在很不方便。

  「我想把它重新包紮,讓手指方便活動。」她說著,又繼續拆紗布。

  問嗥拉住她的手,不准她拆。

  「有事情你可以吩咐別人做,受傷就應該好好休息,不許再拆繃帶。他重新幫她把紗布纏回去,動作依然是那麼小心翼翼,但語氣卻透著堅決,眼底更有著心疼。「到底是怎麼傷的?」

  「是在玫瑰花房,是我不小心用剪刀弄傷自己……嗥,我的傷沒有那麼嚴重。」楊凱茵見他好像把她的傷看成「重傷」,她不得不開口澄清,真的是醫生包得太嚴重了。

  問嗥深鎖眉頭。他的視線越過她,落在一件沾滿血跡的白色洋裝上,他的喉嚨緊縮著一股心疼的酸楚,「流那麼多血,你還告訴我不嚴重。以後不准再去剪花!」

  一個多月不見她,她的臉色看起來這樣蒼白,真是教他不放心。

  楊凱茵在丈夫的「威嚴」下,乖乖的點頭,重新躺回去。

  「嗥……你是回來看我的?」光是這樣的想法,就莫名的令她心頭一陣暖。

  問嗥凝望她好一會兒,才點頭,「管家說你受傷。下次別這樣嚇我。」

  他的意思是,不許她再讓自己受傷了。

  楊凱茵表情懵懂,乖巧的頷首。她的長髮披散在枕上,一雙澄澈的大眼睛直勾勾地凝望他。

  「怎麼了?」問嗥察覺她的凝視,狐疑地問。

  楊凱茵又看著他一會兒,她有一個多月沒見他,她的丈夫頭髮似乎長了一些些,一雙深遂憂鬱的眼神依舊。炎宿雲對她說,公司有很多女同事都仰慕問嗥,說他有一副英挺俊逸的外表,優秀的腦袋和不凡的才能,又有一股冷竣沉穩,略帶神秘的氣息,那是最令女孩子著迷的,她說好多女孩羨慕她問夫人的身份。

  「你好像瘦了?」她留意到他臉龐的線條更清晰,下巴也削尖了一點。「而且臉色也不好。」

  她心情莫名地有一些難過。

  問嗥瞅著她,把她頰上的髮絲撥順,「大概是這兩天工作忙,熬夜的關係。你的臉色才不好,一看就知道失了好多血,怎麼這樣不小心。」他低沉的語氣裡掩不住滿滿的關心。

  分開這些時候,他的感情冷靜了許多,即使他現在仍然深愛著她,關心她,但他知道,他們分開還是對的。面對一個他深愛卻不愛自己的女人,真的相當令他痛苦。

  光是這樣看著她,他就有一股想擁她入懷的衝動;靠近她,他就很難壓抑這一股衝動。

  楊凱茵想起她的「不小心」,是因為一份縈繞在心頭的憂慮,不知道他何時會結束這段婚姻,那她將頓失依靠。而對有這樣想法的自己.楊凱茵又鎖起眉,最近她莫名地愈來愈討厭自己。

  「嗥……」她凝望他,欲言又止。

  問嗥帶著疑問的表情等了她一會兒,卻不見她下文,「什麼事?」

  「……謝謝你回來看我,」你什麼時候搬回來了還是你已經準備離婚?楊凱茵真正想問的話卻梗在喉嚨裡。她膽小的內心害怕把問題攤開來談以後,將是她無法面對的情況,她只能把滿懷愁緒繼續放在心裡。

  問嗥點點頭。他們是夫妻,不是外人,過去他也許會糾正她的這份「客氣」,但不再等待的現在,他早已失去那份熱心了,對她的愛也不再有熱切的盼望。

  炎宿雲站在半掩的門外,悄悄地搖著頭離開。其實這些日子,她一直在幫楊凱茵創建「自我」。人家說「羅馬不是一天造成的。」,不過要「拆羅馬」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工程」艱巨得很哪!楊凱茵受了二十多年的「古式教育°,習慣了順從,習慣了把主導權變到父母、丈夫手上,她從來不知道她可以為自己作主,她的內心深深潛藏著父親、丈夫是天的觀念,她習慣了「聽天命」,一旦教她「聽自己」,她便會有罪惡感出現並猶豫。

  老實說,她也不知道楊凱茵到底是否愛問嗥?

  對丈夫的順從並不能算是一種愛,她這樣告訴過楊凱茵。

  而楊凱茵曾直接問她:「什麼是愛?」

  這問得她啞口無言,那麼抽像無形的東西教她怎麼去解釋?她又不是愛情專家或學者,尤其解釋的對象又是她一個認定一生只能有一個丈夫,不管這個丈天是否為自己所選擇,都得從一而終、順從到底的常規妻子。

  炎宿雲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對她解釋,雖然同樣是認定一個人,但她所總定的「唯一」和愛情所讀的「唯一」是不一樣的。

  在楊凱茵自己都無法判斷她嫁給問嗥是「從父」,還是「從心」,出於自己意願的結果,炎宿雲總為她在問「愛是什麼」之前,應該先懂得什麼是「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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