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凱茵接受他的鼓勵,微微地扯動嘴角告訴他她心中的打算,「我可以像宿雲一樣做管家,或者看有沒有人請煮飯、幫傭的工作。」
也許她不說還是比較好的。間嗥一聽,眼晴就不敢置信的瞪大。
「煮飯!幫傭?!」他的嗓門一下子提高了八度,一顆心都緊了。
楊凱茵一味的想讓他明白白己真的在試著獨立,一時間忽略了他的反應,她還認真的告訴他,「我這兩天看了許多報紙,有很多人登報在請人,我勾了兒個,正想開始打電話去試試……嗥,你,你不同意嗎?」
說到後來,她的語氣輕了、低了、更細了,因為她終於注意到他的臉色罩著一層相當重的陰霾,免談!
問嗥氣得幾乎快把眉頭打結了。他瞥見桌上的報紙,心情無處渲洩之下,他抓起它撕了幾次又揉成一團.然後用力的丟到地上。
「我怎麼可能會同意你去做那些工作!」
對他來說,他的口氣夠克制了;但對一心一意瞅著他的楊凱茵而言,他像是「怒吼」,而且是對著她吼。問嗥從來就沒有這樣對她說過話,還有他的動作,更當場嚇得她噤若寒蟬,一句話也不敢再說,充滿濕氣的眸裡,緩緩浮上一抹委屈。
問嗥看見她蒼白的臉色,才察覺自己的口氣還是太沖了,他無言的歎了口氣。
「凱茵,別再提離婚的事了。」他愈來愈清楚。他是無法放下她的。
楊凱茵訝異地瞅著他,一抹喜悅和期待飛進了怯怯的眼底,她不太確定他的意思。
「嗥,我們……不離婚了嗎?」她輕輕的詢問。
問嗥一雙深邃而隱著濃濃愁鬱的黑眸僅僅是看她一眼,便像是逃避一般把眼光移開。
而這一眼,就把楊凱茵心底燃起的小小火光狠狠熄減,一雙發亮美麗的眼眸霎時變得黯然憂傷。
問嗥開口說:「這裡是你永遠的家。」
她知道,也完全明白他的意思。他把她當成份責任。
她緩緩垂下眼瞼,「如果……我答應你,接受你的照顧。問嗥,你就會跟我離婚,是否?」
良久,只聞得到玫境花的芳香,聽不到他的一絲聲音,也感受不到他搖頭或點頭,而他的沉默,足夠給她答案了。
她終究還是他的困擾。
意識到這一點,令她的心隱隱泛起一絲疼痛。
第九章
楊凱茵以為,問嗥知道她能夠為自己的未來做出安排的時候,便可以安心的和她離婚。
但想不到他非但沒有「安心」,反而還相當的生氣,她是說錯了什麼嗎?為什麼他聽到她想找的工作屬性就發火?
她也是考慮了好久的。她除了煮飯、整理家務,什麼也不會,如果這些可以當成一份職業,像問嗥請的鐘點女傭、宿雲一樣,她能夠養活自己,不依靠問嗥,這樣不是很好?為什麼他那樣反對?
楊凱茵不懂,他甚至還打擊她的信心。這個社會,真的像問嗥所說得那樣險惡嗎?嗥會不會說得太嚴重了點?
不管如何,她不可以再依靠問嗥了。「他不想再繼續做她的丈夫已經是明明白白的事,她不可以再自欺欺人,不可以再卑鄙自私的只考慮自己,那樣下去她會更加鄙視自己。嗥,再見了。
※ ※ ※
灰暗的天空下起漫漫細雨,給剛到來的冬季加添了一番冷意。
問嗥瞪著楊凱茵已經簽好的離婚協議書,整個人陷入黑暗之中。
楊凱茵只留下這個,沒有隻字片語,沒有任何線索可尋。
「怎麼會……怎麼可能……凱茵不會這樣……凱菌不可能……」問嗥抓著那張紙,怎麼樣都無法置信他柔弱的凱茵敢一個人離家出走。
「我也不知道怎麼會變成這樣?凱茵她一點都沒有啊!」炎宿雲焦急的眼眸轉為詫異的望住問嗥,她的手被他突然的抓住,掐痛了她。
「你唆使凱茵!你一定知道凱茵在哪裡,快告訴我!」問嗥認定了是炎宿雲藏起凱茵的,他的凱茵沒有這份膽子,她一直害怕會失去依靠,她不可能獨自出走。
炎宿雲一臉的冤枉和茫然,「我唆使凱茵?我哪有啊!」她甩開他的手大喊,抵死不認這項莫虛有的罪名。
問嗥凶悍的瞪住她,直到從她坦蕩的眼神中確定她是真的沒有。他的目光逐漸頹喪起來,丟開了那張紙,他轉身走出大門。
只要想到她太單純,太輕易相信人,他就冷汗直冒,他根本無法再想像她的美麗誘人可能給她帶來莫大的危險……
他一定要找到凱茵,一定要趕緊找到她。
問嗥心急如焚,炎宿雲能夠明白,也難怪他的脾氣會失控,就連她,也為凱茵莫名的出走而焦慮萬分。她真的沒有唆使凱茵出走啊!
「為什麼凱茵要這麼做?」炎宿雲真的是百思不解。不過與其坐在這裡想,還不如趕緊找人要緊。
幾日以來,問嗥翻遍了所有的報紙,把凱茵可能去應徵的工作一一勾起並去探查,但沒有,他找不到凱茵。飯店、旅館那方面由商繼羽負責。也是毫無所獲。沈東白則往出租房屋的方向找,在這方面找人比較困難,他當前還在找。
而問家成了他們找人的聚點,一到晚上三個人便回這裡商討。
「我們-直往北部找,也許凱茵已經離開台北了吧?」炎宿雲為他們端茶、倒酒、沖咖啡,她被派守在這兒,也許凱茵有可能打電話回來,或者有她的消息。「對了,凱茵會不會是回去她父母那了?她突然想起,凱茵說過她的父母已經移民加拿大。
問嗥搖頭,嗓音低啞,簡短的回了一句,「我打過電話了。」
「你沒有提凱茵失蹤吧?」沈東白摸著下巴。問嗥搖搖頭。
炎宿雲不解,「為什麼,不是應該通知他們嗎?是為了怕他們擔心?」
商繼羽睇給她一個白眼,「管那麼多做什麼!」沒有人想告訴她,楊凱茵有一對愛錢比愛女兒來得深的父母,說不定聽到女兒失蹤,很快就趕回來又敲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