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董,很抱歉在你身體不適的時候來打擾,我先把企畫書留下來好了,祝你早日康復。」察覺到自己似乎成了不該存在的人,古逸賢雖然不怎麼情願,還是識相的準備先離開。
「不用。」冷煒把企畫書丟回給他,他已經很快的看過一過了。
「冷董,這是……」古逸賢不明白他的意思,在來之前他對於這支廣告的設計權有著勢在必得的信心,眼觀其它競爭公司,他不認為有人拿得出比他更好的設計。
「對這支電訊廣告,咳……你有幾成把握拿到它?」冷煒緊繃著一張難看的臉色,他一向對無法掌控的事情相當厭惡,即使是自己的身體。
宋心亞憂心地瞅著丈夫,雖然對久違的學長有這種念頭很過意不去,不過她真的希望他能夠趕快離開,改日再談公事,讓冷煒好好休息。
可惜古逸賢無法顧慮到她的心思,在冷煒嚴峻的注視下,為了公司的業績,他必須心無旁鶩地拿出精湛的表現,「冷董,我知道貴集團旗下也有廣告公司,冷董沒有指定由關係公司策劃,而讓其它公司也有爭取機會,相信對這支廣告是十分重視的,本公司如果提不出十成把握的作品,又怎敢來獻醜?」
宋心亞知道電信開放後,冷氏集團也加入其中,可是並不知道原來古逸賢已經開了廣告公司。她記得這一直是他的理想呢。
冷煒似乎對於古逸賢所表現出來的自信頗滿意,他點點頭。
「把企畫書拿過來,有幾個地方我希望你修改。」他指出需要修改的地方,並且精確的指示出修正內容。
雖然都是一些小地方,但是經過他的指正,很快就讓這件企畫更完美了。他居然能夠以很短的時間在一份企畫上找出這些細微的缺點加以修正,古逸賢實在不得不佩服,本以為他只是承襲衣缽的企業家子弟,想不到他也是相當有才能的人。古逸賢知道,他肯指正,便表示這份動輒上千萬的紙上企畫得以具體占,對於如此有能力的人,古逸賢的態度在無形中多了一份敬重。
「冷董提的這些地方我會盡快修正,希望這表示我們的契約已經成立了?」能夠拿到這件case,等於為他的創業打下紮實的基礎,這一點古逸賢是相當高興的。
「嗯,咳咳……其它細節等古先生與沈總簽約時,他再跟你談。」冷煒已準備讓這件公事告一段落,可惡的病菌擾亂了他今日的行程。
「謝謝你!」冷煒如此明快的決事作風,令古逸賢有一點訝異。在公事上,他對這個人更加欽佩了。「那麼,我先告辭了。」
「學長,幫我向思玟問好。」宋心亞簡短地對他說。
「好……再見。」古逸賢的視線又在這張溫雅可人的容顏上多流連了一會兒,才帶著滿腹的遺憾與不捨離去。
在門關上前,他聽到心亞殷殷切切的聲音傳來。
「你先吃點東西吧?再把藥吃了,身體會舒服些。」
「夠了,我知道怎麼做,你可以回去了。」
「你臉色很差,還是回家休息好不好?」
如果這些話是對他說的,那他做一輩子的病貓也甘心啊,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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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婆婆過世後,這大概是冷煒待在家裡最長的一個禮拜,全拜這次的流行性感冒所賜。
也因此她才知道冷煒的工作有多繁重,看他把大部分時間都放在書房裡,幾乎沒有出來一步,就只守著計算機和電話指揮公司,一點也不能像個病人好好休息,她不禁為自己數月來累積的那一份疑心和憂鬱深感自私和慚愧。
她差點忘了自己嫁的是個肩負整個企業集團的丈夫,他會晚歸並不是沒有理由,自己實在不應該心存疑慮。為自己對他的誤解,在這一個禮拜裡,宋心亞更加無微不至的照顧這位流行性感冒的「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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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暖花開的季節,剛過完年的三月裡來了一位稀客。
「姑媽,您什麼時候回來的?為什麼不讓我去機場接您呢?」宋心亞接到守衛的通知,興奮地匆忙打開門地出庭院迎接。
冷文苓笑容和藹的從黑色房車裡走出來,她是冷煒父親的妹妹,一位高貴風趣且優雅的長輩,嫁到美國後便定居下來。
「我想看看好心亞驚喜的模樣啊。」這位髮色已經半白的長輩笑瞇了眼。
「姑媽,您還是沒變嘛。」宋心亞很喜歡這位爽朗幽默的長者,尤其她對自己又相當疼愛。她總是親切的喚自己「好心亞」,聽起來很窩心。
「夫人,我幫您把行李提進去吧?」年輕的司機有禮地詢問。
「好,就麻煩你了。」冷文苓讓司機把行李拿進屋裡後,便拿給他一些小費,並且對他說:「幫我謝謝你家主人,勞他的駕。」
「夫人,我不能收,謝謝您。」司機推辭後就回去了。
「姑媽,您應該通知我去接您的。」宋心亞為她倒了一杯剛沏的茶,「姑媽,請喝茶。」
「謝謝。有個朋友知道我要回來,堅持派司機來接我,盛情難卻啊。」冷文苓放下剛接過的杯子,牽起宋心亞的手仔細瞧看。
「姑媽,怎麼了?」宋心亞微笑。
冷文苓皺起眉頭,「你婆婆死後到現在有一年多了,我這一年多沒回來,怎麼你瘦了這麼多?」
宋心亞斂起笑容,「姑媽,現在的女孩子流行瘦身嘛。」
「別跟我打哈哈,你告訴我,是不是Sam欺負你了?」冷文苓擺起嚴肅的面孔時,天生的威嚴就自然流露出來,這一向是冷家人的特質。
「姑媽,冷煒怎麼會欺負我,不會有這種事的。」宋心亞不由自主地避開她的眼神。
冷文苓無聲地歎了口氣,疼惜地拍拍她的手,「好心亞,姑媽知道你是好孩子。
Sam哪,他其實也不壞,就是不懂得體貼女孩子,請你多包涵。」
「姑媽,我跟冷煒結婚快兩年了,您還擔心我不瞭解他嗎?」宋心亞揚起嘴角。如果不是對冷煒有這些瞭解,她又怎會愛他愛得如此癡狂?她可不認為單是一見鍾情能夠維持將近兩年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