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他又笑了耶!
師聖夜扯起嘴角,但隨即眼光轉冷,狠狠掃瞪她,「你的腦袋如果只會用來胡思亂想,那不如摘掉算了!」
朱紫衣摀住耳朵,也擋不住他怒吼的聲音。什麼嘛,沒有就說沒有就好了,幹嘛罵人呢……不過還好,還好沒有……其實他看起來也不像愛偷窺的人啦,可是他在房間裡裝了針孔攝影機畢竟是事實啊,怪不得她會懷疑的嘛。原來哦,是因為宋秦芹變成她的緣故才裝的,說起來也情有可原啦……不對耶。
朱紫衣想想不對勁,一雙鄙視的眼光小心翼翼地瞄過去,「那個……就算浴室沒有裝,你……就算有一千個理由,也不該做這種事啊,這是犯罪耶。」不跟他說道德了,免得又被他取笑。
師聖夜靠向椅背,抱起胸膛。「那我已經做了,你打算怎樣?」
他、他、他……怎麼可以說這麼無賴的話!朱紫衣瞪起眼來,「那,你起碼要跟我道歉吧?」
師聖夜深邃的眼神一瞇起,馬上就把她嚇得險些拉著椅子往後退了。她這種「鳥膽」也敢要他道歉?
「我想……你似乎忘了那個房間的『男主人』是誰,正好,我在客房裡也住得膩了……」他傾身向前,按下桌上的內線電話,「林女士,你馬上派人把我的衣物全部搬回『主臥房』。」
他的話就是命令,只聽到管家的一聲「是」,朱紫衣還端著一張「事不關己」的表情在想「主臥房」是哪兒……直到師聖夜對著她微微一笑……她全身發冷,臉色在瞬間轉白。
「我、我不要!」
「秦芹,你的記性真的很差,夫妻本來就應該住在一起,你沒有這個權利。」嗯……果然啊,跟她在一起,果然可以消除他不少疲勞。
「我不是秦芹!」
「你是……或不是,得看我的心情來決定。」
「你、你、你……你果然心腸很壞!」她站起身,緊緊抱著懷裡的東西要跑。
「你抱著我的公事包去哪裡?」這小迷糊。
她低頭一看,真的很想把他的公事包狠狠的摔在地上……不行啦,她做不出來。
她一面瞪著他,一面不情不願地走回來,基於在心裡面已經「虐待」了他的公事包,難免產生愧疚的心態,伸手放下公事包的動作就特別輕了。
「還你……」她一放,就趕緊跑了。
快、快、快,快回去把房門給鎖了!
※ ※ ※
她一張臉色落到了「絕望」的地步……
雖然趕上了林女士帶人進來前,把房門給鎖了,可是……師聖夜居然還有一副鑰匙!
「你怎麼老是要我提醒你這個房間我也有一半權利呢?」當他把門打開,他那略帶歎息、充滿揶揄的口氣,不管朱紫衣怎麼聽,都覺得他根本是瞧不起她的智商了。
才一下子的時間,林女士展現了她的指揮效率,屬於師聖夜的東西在一群人迅速的搬運整理下,很快的「歸回原位」了。
她沮喪得想哭泣。簡直回到了那天在醫院裡醒來的絕望似的,她多麼希望能有奇跡出現改變「事實」。
夜,那麼快的降臨了,而她所需要的奇跡,從醫院裡醒來到現在,一直都沒有出現。
「那、那我住客房好了。」她抱著她的枕頭、被子,已經準備好「落跑」了。
「那樣一來,傭人還得多打掃一個房間,你就別增加下人的工作了。」他不疾不徐把房門給關上,就正好在她要衝出去之前。
「不用,我自己掃。」她瞪著那扇門,手上抓著東西,又不能自己打開……勉強騰出一隻手來——
「說歸說,林女士也不可能讓你去做,到時候你還是得麻煩人家。」師聖夜抱起胸膛,輕鬆自在地倚在門板上。
「那、那你還不是住在客房。」她拚命抓著門把企圖和他的「重量」搏鬥,遺憾一點用也沒有。
「所以說,我才搬回來。」他的重量離開那扇門。
朱紫衣一雙眼睛馬上發亮,乘勢奪門而出——
「你如果出去,就直接走出大門別回來。」他背著她,慢條斯理地解開袖口說道。
朱紫衣馬上回過頭,一張雀躍無比的笑臉對著他的背影,「真的嗎?那我現在馬上出去,你可不許騙人。」像上次,說要把她丟出去,結果是在游泳池的範圍。
師聖夜緩緩轉過身來。「……現在幾點?」
她勤勞地低頭看了手錶,「快十二點了。」
「我說過吧?你如果自己走出這個大門,就不許用宋秦芹——我妻子的身份。請問,朱紫衣,你打算住哪裡?」
她一愣。一時高興,還真的想都沒想過這個問題……半夜十二點,她端著一個「死人」的身份,不管是去找朋友借住,還是上旅館去,都會嚇到人……如果去「花園洋房」,這種時候那兒也關了,沒半個人在,她又沒鑰匙,黑漆漆的她又會怕……啊,想到了!
「我可以去找妍姊姊,你只要告訴我她的電話就可以了。」她美麗的臉兒一笑起來特別有味道。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他冷冷頂了一句。
那張笑顏馬上垮下來,抱著一床被子和枕頭瞪著他,「你的心腸為什麼這樣壞?」
師聖夜凝視她好半晌,忽然微微一笑。
朱紫衣那雙眼睛又慢慢放大了。討、討厭!他、他不要偏偏在這個時候笑啊……她莫名地猛吞口水,眼光離不開他的笑容……到、到底,一笑傾城這句話,適不適合用在男生身上啊?她就覺得特別適合用在他身上……
師聖夜轉身走進浴室。
她呆呆站在那兒,過了好一會兒,她緩緩低下紅通通的臉兒,埋進手中的被子和枕頭裡……怎麼辦?
她、她好像……
※ ※ ※
生病了。
外頭的陽光肯定刺眼極了,瞧幾乎穿透那厚厚的簾幔。說得也是,才一點多而已。她的視線從牆壁上的時鐘拉回來,緩緩地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