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所需要做的工作大概只剩下指揮而已,每一 個工作細節,都有人搶著做,根本輪不到她來動手,很明顯地,她的工作已經被剝奪,剩下掛名而已。
任窗戶開著,古秋怡輕輕歎了口氣,轉過身來,把所有的衣物都拿出來整理。
起一個早,是習慣了,也是為了整理她帶過來的衣物,這兩天她要回家陪姐姐過。
現在村子裡每個人看到她,都會問她的婚禮在什麼時候,人人都以為她已經是羅冀天的未婚妻,她只能以笑容響應……
未婚妻是嗎?也好,以未婚妻的身份被拋棄,同情分數會更高一些。
清冷的風漸漸暖和,窗外的金色陽光刺眼了,她的東西整理起來也不少,離家近的關係,不知不覺就搬來了不少東西,兩個大旅行袋都快裝不下,另外一些書還得找袋子來裝……
「這是在做什麼?」
古秋怡回過頭,羅冀天不知道什麼時進來了,早上起來時她把所有的窗戶和門都打開,沒有想到他會起得這麼早。
「你最近怎麼一天比一天早起了?」昨天大約九點 ,現在也不過才八點,他過去一向是起床吃中飯的人。
「你搬這些做什麼?」羅冀天扯著眉頭、也發覺到他的生理時鐘開始往她的標準在調整,以往在公司,除非重要會議他必須到場以外,他的上班時間都在中午以後,現在她就連他多年來的習慣都能影響……過去那些為了早晨開會得看他臉色的高層主管,以後都會相當感激她 。
「昨天不是說好了嗎,我今天回家陪姐姐住。」她把整理好的旅行袋放到地板上,彷彿這樣子比較不顯眼。
羅冀天睇視那兩大袋子。以為他瞧不出她心虛的動作嗎?「只有兩天而已,你搬這麼多衣物做什麼?」
「……我只是整理一下。你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
她的口氣裡有歎息,彷彿就是他的早起礙著她了。深炯的眼光瞇起……老實說,你已經被秋怡給設計了。羅為這句話,究竟什麼意思?
古秋怡疑惑地望著他思索的眼神時,他拉著她的手、把她溫柔地擁在懷裡,動作輕柔得令她一顆心會悸動。
「……你怎麼了?」過於溫柔的他,她會感動,也不免會懷疑,會想起……
「好幾天了,你陪古艷陽的時間比陪我還多。」他親一下她嫣紅的唇,低沉的嗓音貼近她說。
「婚禮就快到了,需要準備很多東西——」她的解釋完全淹沒在羅冀天纏綿的熱吻之中……
她閉起眼睛,他使挺的鼻尖偶爾會摩擦她的臉贗熱的呼吸吹拂她,他的吻夾雜溫柔和霸氣……曾幾何時,他吻她時,已經不再夾帶輕蔑和毀滅性了?他……不再把她視做和他母親一樣的人了嗎?
他吻別的女人,都是這樣溫柔嗎?他吻安娜時,就是用這種方式嗎?
她心裡忽然起了一股排斥感,抵在他胸口的手推開他。
「秋怡?」他狐疑地瞅著她,她低垂著臉兒,和他一樣呼吸不穩,她很少這麼直接拒絕他的吻。
她低著頭淚光剛好落在右手的無名指上,那兒還留有一圈戒痕……
「你的戒指呢?」他忽然抓起她的手,冷峻的臉上不悅。
「……在化妝台上。」不是她的,是他的,她只不過是借戴而已。
「為什麼要拿下來?」他拉著她走過去,在化妝台上找到戒指,隨即往她的手指套。
「別這樣,我好不容易才拿下來。」她曲起手指不肯讓他出,今天早上她花了好一些時間才取下來,整個手指都還紅紅的。
「我說過不許你拿下!」
「太緊了……我戴著一直不舒服。」真正讓她不舒服的,是那一道不屬於她的光芒,好像隨時在提醒她,該放手了,該放手了……
羅冀天終於不再強迫她,把戒指放她手心上,「那麼,我們下午去改。」
「不用……下午我和姐姐有事情,會很忙。等姐姐婚禮結束後再說吧。」她把戒指還給他,很快地抽回手,緊緊地蜷握著,整個視線動作都在避著他。
他凝視她好一會兒。
「你喜歡什麼婚禮?」他低沉的聲音很溫柔,似乎沒有在生氣。
古秋怡回頭,訝異地望著冷峻的臉上出現迷人的微笑……「我喜歡大家都能開心歡笑、熱熱鬧鬧的婚禮,太莊嚴的婚禮不適合姐姐。」
「不是你姐姐,是我們。」
她的心臟險些停住!不敢讓臉上出現任何表情,只用一雙沉靜的眼光瞅住他……他為什麼能夠這麼輕易地說出這種話?臉上一還能夠沒有任何玩笑的意味。
「……你說過,我們只談戀愛。」她抖動著嘴角,緩緩揚起淡淡的微笑。應該若無其事的,不能當真……他會麼都還不知道。
不過,她真的很高興,就算不是真的。
「沒辦法,你一再讓我改變主意,我在乎你的程度愈來愈深,都怪你讓我毫無安全感。」他摟住她,略顯責怪的語氣聽起來那麼愉快、那麼感性、誠摯而……深情!
她怦怦跳的心再也不能安靜,怎麼也無法料得到他會向她求婚……而且看起來他好像很認真……她整個人一怔,思緒化為一片空白——他剛才……貼著她的耳朵 ……說了什麼……
「我愛你。」他低沉的嗓音隨著一股熱氣貫人她耳裡。
※ ※ ※
天很冷,場內卻是暖烘烘的,熱鬧的笑聲,熱情的笑臉,帶著所有人的真心祝福,古艷陽成為尹太太了。
整個喜宴上,她姐姐一直笑得很甜。在婚禮上,穿著美麗白紗的新娘,就像給幸福密實地包裹著;她知道,那是尹濂亭為姐姐用愛織成的糖衣,才能令姐姐笑得如此甜蜜。
戀愛三年,他們終於結婚了。就連她姐夫都說,該感謝羅冀天的「幫助」。
如果羅冀天知道她利用了他,就不會有那一場告白了,雖然她對他是真的……她真的愛上了他,但她還是沒有對他坦白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