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主子。」
「冀天!哇啊……」
古秋怡不敢置信地望著轉身離開的背影,好無情的人……同情地望著哭泣不已的安娜,看著她被管家帶離開,她那件美麗的白色洋裝露出她細白無瑕的背,細緻而完美的肌膚……她輕輕歎一口氣,人難圓,事難全,大,似乎很難有十全十美。
「真是可憐哦。」一群工人剛剛都被羅冀天的威嚴給震懾住,等人走了才開始討論。
「哪是,那個小姐驕傲得很,是活該啦。」
「就是啊,又不是故意弄髒她衣服,馬上大呼小叫的,人家秋恰跟她賠不是了,還嫌人家身份低哩,也不問問這裡是誰負責的。」
「這個小姐也奇怪,那麼大一片花園,她哪兒不,偏偏跑到咱們種花這地方來給人弄髒衣服。」
「我還以為那個少爺會罵我們說,沒想到還挺能分黑白的。」
「不過那麼漂亮的小姐都綁他不住,這個少爺眼光可真高嘍。」
「我聽說啊,挺花的,身邊女人不斷哩,這個女人好像也是隨便帶過來的,說不定過兩天又會有一個來。」
「原來不是女朋友哦。」
「這種女孩真不檢點。」
「喲,都市很多都嘛這樣子,有錢就好啦。「
「是啊,像我女兒要是做出這種事,我早就把她打死了。」
村子小,閒事多,尤其是這個安靜的小村子,最近最熱鬧的話題就是羅家別墅來的這位二少爺了。古秋恰默默地工作,面對一群聊是非的「長輩」,她從來都只是當一個被迫的聽眾,不發表任何意見。
其實有時候她會想,譬如像今天的話題,如果是讓她姐姐聽到了,一定會馬上頂撞—如果男人不花心,哪來甘心墮落的女人呢?以為財大氣粗就能玩弄女人的男人才更該死!
古秋怡緩緩揚起嘴角,是她姐姐,一定會這麼說。
※ ※ ※
古艷陽留意了一個多禮拜;就擔心羅冀天找上門來,連續好幾天都只上半天班,仔細地保護著古秋怡。
「姐,你還沒去店裡呀?」工作了一個早上回來,看見古艷陽正在廚房裡忙碌,都十一點不到。
「我待會兒就要過去了,所以先把菜做好。」她炒著菜、鍋裡燉著湯,「秋恰,晚上有點涼了,這菜和湯你要先放進微波爐裡熱一下再吃,知道嗎?」古艷陽吩咐著,只有她妹妹一個人用爸的時候,她就連熱菜都省下了。
「我知道了、」她望若姐姐利落的身手,一顆心微微發疼,無聲地歎著氣。她不是那麼怕熱、怕燙的話,就不用三餐都麻煩她姐姐先準備好了。她就連用微波爐,到現在都還會有恐懼,她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怕什麼,她就是克服不了心底深處莫名的害怕。
古艷陽在廚房裡忙完,古秋恰正好洗了澡出來。
「我今天要上一天班了,你晚上睡前要記得把門窗都鎖好,下午還得去工作吧?要小心一點哦。」出門前,古艷陽還不忘叮嚀。
「嗯。」古秋怡點點頭……也許就是她連三餐都得靠她姐姐,才害得姐姐不肯嫁給尹濂亭吧?
她站在庭院,望著姐姐的車子離開了。許久,她才回過神來,看著樹下那兩張屬於她和姐姐的搖椅,她在那兒躺了下來,閉上眼睛,感受微風吹拂榕樹細葉的聲音,啊瞅的鳥叫聲……這兒就只有一家張嬸開的小小的麵店,她對吃不計較,可姐姐下會允許她每天只吃麵,或者就煮了一鍋飯,簡單幾個罐頭菜……如果她不能克服怕熱、怕火的話,除非她把自己嫁了,否則姐姐永遠放心不下她……
她不會嫁,所以才煩惱。像她這樣嫁了人三餐不會煮,除非是嫁了廚師,否則也是挺傷腦筋的。
想著、想著,有些累,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忽然聽見有人聲,好像在跟她說話,那聲音在哪裡聽過,一個低沉、高傲、惟我獨尊的聲音……
她緩緩扯眉,感覺好像有人在摸她的臉頰,一直在騷擾她……
「你終於肯張開眼睛了?」那深邃的眼光笑著瞅她。
羅冀天!他就坐在屬於她姐姐的那張搖椅上,正俯身望著她,玩弄她的臉和發,他的距離近得遮去她頭上那片天。
她全身僵硬,兩手不由自主緊緊抓著椅把——「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低笑著,在她想起身時,長臂一伸,輕鬆地把她困在椅子和他之間,「你以為我把你忘了?我忙著處理一些事情,瞧,一處理完我就過來找你了。」
他暖瞇而霸道的語氣,好像她一直在等著他來似的,她不想理會,更不想附和他的自以為是。
「羅先生,你有什麼事嗎?」她試著客氣疏離,強迫自己看著他不願讓他給嚇得退卻。
他一眼看穿了她,冷峻的臉輕蔑地笑了,「你在怕什麼?我們接吻的時候……我不記得你有這麼害怕。」
他—語撕去了她冷靜的面具,「你為什麼要提那種事?那時侯我只是……」只是不想看見他躺在那兒,才會應了他的要求。她望一眼庭院外還無人,中午這時候,大伙都在吃飯吧?她急,擔心,不願讓鄰居看見他出現在這裡,還和她扯上關係,「你可不可以離開這裡,別再來了?」
她直接的請求,惹出他的笑聲,「經你這麼一說,我就更不想走了。你這招欲擒故縱用得還真好。」
他輕點她的鼻;起身往屋內進去,古秋恰根本來不及阻止,完全拿他沒轍,除非她肯大喊大叫,惹來鄰居圍觀而這正是她的弱點。
她沒有辦法,只能進去跟他談清楚,看看他究竟想要做什麼……一腳踏進門裡,她就猶豫。
這個人大膽到白天在樹下都可以脫女人衣服……
他站在裡面望著她,深邃的眼光裡有著不耐煩,「我這是顧慮你才進來,你不是挺怕別人看到我們在一起嗎?」
她訝異,她表現得有這麼明顯嗎?顯然是,他的突然出現讓她太緊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