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昨天沐浴之後忘了戴上,難怪覺得哪裡不對。」從甯采笙給了她這塊白玉後,她除了沐浴時拿下,就連就寢也是不離身的。「這是義姊送我的綵鳳白玉,說起來我也才見過她一面。」
「綵鳳?怎麼刻著鴛鴦的玉珮卻叫綵鳳,其中有典故?」香晴正在為她梳雙鬟,一邊又多瞧一眼玉珮上的圖騰,有些好奇地問。 棠昱琋一聽,這才把正想著少爺的心思收了回來。
「鴛鴦?不是綵鳳嗎?」她拿起玉珮仔細瞧了瞧,這才發現甯采笙給她的綵鳳白玉,居然綵鳳飛去,游來了一對鴛鴦?!這……豈有如此荒謬之事!「怪了,明明給我時是吉祥綵鳳呀,我還看過,就不是這對鴛鴦……」腦中靈光一閃。
「綵鳳化鴛鴦?這怎麼可能,該不會是你記錯了?」香晴微笑,在她發上插一對蝶形釵,這叫彩蝶舞雲中。
「不是我記錯,是……」有人換了。誰呢……她應該知道,還能有誰?
「你?」香晴瞅著發愣的她。
她撇了撇嘴角,紅唇開似桃花艷。「香晴,你幫我一個忙……不不,這件事應該找香藍,香藍人呢?」
「到廚房去拿點心了吧?什麼事我不能幫忙?」香晴狐疑地瞅著她。
「你不適合。」鳳眸 儘是狡黠,桃花顏上更掩不住促狹光芒。
香晴一見琋兒這副久違的模樣便知道,不曉得哪個人要倒楣了。
「多謝你將我排除在外。」香晴光望著她「迷死人」的笑容就忍不住在心拜佛,這種「狼狽為奸」的事,的確是香藍適合,謝天謝地。
※※※
唉,何必一到秋時節,便要埋怨落葉紛飛呢?須知,許多事情的發生都是春天惹來的啊。所以說,不必怨搖落,多事是春風。
「不是認真的吧?」香藍攢著柳眉,連她都覺得這不是好計,弄假成真可不是好玩。
本來凝望著湖中的片片枯荷,正在蹙眉,棠昱琋聞言轉頭。
「自然認真不得。香藍,我這條命繫在你一張嘴上了,你可要為我賣力些。」 棠昱琋合掌對著天拜了兩拜,「這一鬧」可關係她的性命,玩笑不得。
「行啦,我這方面可以安,不過少爺那裡……我可不敢保證了。」香藍夠義氣,膽子也夠大,但是膽子再大也不敢玩一條命吧?這會你她也還猶豫。
「你,我看先找福伯過來好不好?萬一少爺那裡……也好照應。」香晴一張玉臉已經有些白,三人之中就她最膽小,到現在她還是不贊成琋兒如此「玩命」,可任她說破嘴也阻止不了,沒轍,只好退而求其次。
「香晴,你要找了福伯來,擺明是『不打自招』。別把少爺當傻子,他腦筋一轉就知道了,到時候咱們三人都要死得難看。」棠昱琋瞧瞧自己的衣裘,
一襲低胸白綾羅,外罩淺黃碎花薄紗,腰繫淺黃絲絛,綵鳳繡鞋……會不會穿得太單薄?可平常就這麼穿,眼下要多加一件衣服,也怕要惹來起疑……還是只能求天保佑,別教她得不償失才好。
「極是。既然要做,就要做得神知、鬼知,人人不知才好,我可不想被少爺剝去一層皮。」香藍兩手摩擦著雙臂,想起若被少爺知道了的下場,便打從腳底生涼。
「香藍,你,你們還是打消這主意好不好?」香晴是怎麼想怎麼不妥。
兩人對看一眼,同時對香晴擺了擺手。
棠昱琋說:「你回屋等著。」
香藍說:「免得礙了我們。」
※※※
倘若有人問,秋意竟如何?他便要說,故人不可見,寂寞平林東。
「秋心」所見點點「愁」
「不好啦……不好啦……」隱約的喊叫聲傳進藏書閣。
上官耀立在窗前,正凝望窗外一片蕭瑟景物出神。聞聲,一時難辦真假,立刻收心靜聽── 「救命啊!落水啦!琋兒投水了!快來人啊──」那是幾乎要扯破了喉嚨 的求救聲。
「琋兒?!」上官耀整個人彷彿被當頭潑下的冰水驚醒,全身一震,心臟幾乎停了,白著臉衝出藏書閣。
「天啊!琋兒快沉了!快來人啊!」香藍一邊對著藏書閣的方向叫著救命,一邊忙著看湖水中的情況,真是愈看臉色愈白,少爺怎麼還不出來,再晚琋兒當真要沉了!她不諳水性啊,死了!「琋兒,你撐著點,你可要撐著點啊! 」 別害死我了!
「琋兒!」上官耀邊奔向湖畔邊張望,湖面上他的心繫人你浮浮沉沉,險象環生。
他的心臟要被嚇停了!連忙一縱身,又飛又躍,再施一招蜻蜓點水,及時趕上拉住了她僅浮在水面拍打的兩隻手,又飛身將她帶離險境,穩穩站上了曲撟。
才一眨眼的工夫,香藍根本來不及揉揉眼睛,看是否自己眼花了。她凸圓了眼睛,張大了嘴巴,驚愕地愣在那你。少爺會飛?!
「琋兒?」上官耀緊緊的擁住她冰冷的身子,對著她發白的臉,口覆上她……
不一會你,從她口中吐出水來,她緩緩轉醒,總算張開了眼睛,「少爺……」 上官耀這才鬆弛了緊繃的神經。
她的身子濕冷,薄紗浸了水變得透明,皎潔如白雪的肌膚從頸項到胸口可輕易窺見,低胸白綾羅貼著身子,淺淺映出裡面的褻衣。上官耀緊緊的攢起眉頭,目光更見深郁,很快攔腰將她抱起,快步回屋 。
香晴假裝剛從門口進來,佯問:「怎……怎麼了?」
「快來幫她把衣服換了!」上官耀三步並作兩步跑上了樓閣,直接將她抱上床榻,不假思索就脫掉她身上濕淋淋的薄紗,又要動手──
「少爺。」棠昱琋紅著臉,制止了他。
上官耀瞅她一眼,便轉過身去,「你幫她換,我到房外等。」
說完,他走出內房。 香晴先鬆一口氣,低聲對著琋兒抱怨,「可嚇死我了。」 棠昱琋卻扯起嘴角,秀臉還蒼白,笑容卻燦爛,「不是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