侮偃少緩緩攢起眉頭,怎麼他這麼沒威嚴嗎?那麼多人覬覦他的新娘的美色,—點都沒把他放在眼裡……他揚起嘴角,一一把這些人「仔細」的看在眼裡了。
梅寒玉走過來,在他要到新娘身邊去時攔住他,「你這麼緊張她,你想做什麼?」
「大哥?」他一臉的純淨笑容,看起來完全不明白梅寒玉在說些什麼。
「偃少,婚禮以後,你離她遠一點,知道嗎?」梅寒玉瞇起深冷的眼神掃睇他,他已經從梅偃少的臉上看到了佔有慾,這讓他相當不悅,他以為他的弟弟才是那個把另一半玩弄在掌心的人,他可不希望梅偃少成為受制的對象。
「大哥,你迷信嗎?」他當然明白梅寒玉的擔心,他們兄弟誰也不願意說破,就是不想成為對方揶揄的對象,他現在當然是故意的……他可從來就沒有說過他是天使哦。
冷睇著他的笑容,梅寒玉—句話也不說,碰上梅竹睿又走了過來,一臉準備要說教的表情。
梅偃少選擇在他還沒開口之前先說了,「大哥、二哥,既然我們都對毫無科學根據的謬論嗤之以鼻,那麼,你們又何必擔心呢?如果娶了憐兒當真會短命,那麼我相信大哥、二哥也不會急忙跳離單身的圈子,把婚約留給我了,大哥、二哥都這麼疼我,你們怎麼可能這麼對我呢,是吧?為了你們,為了梅家,我並不介意完成和冷家的婚約,今天這場婚禮我一點都不介意,真的。」
他笑著保證,然後就去找他的新娘了。
梅寒玉和梅竹睿瞅著他的背影,梅竹睿一臉煩惱地抱起胸膛,「梅老大,現在該怎麼辦?這隻小惡魔的段數更高了。」
「……希望冷天憐能夠遵守諾言。」
「咦?你跟冷天憐談過話?幾時?她跟你說什麼?」
「……不是你去威脅她的嗎?」
他?那麼說……梅竹睿滿意的笑了。
※ ※ ※
韓雪碧是伴娘之一,看在冷天憐的面子上,勉強穿上女人的禮服,一整天她都相當不舒服。
還好是在梅家的大宅內宴客,庭園、大廳,廣大的地方,還到處都是人,她選擇躲到冷大憐新房的起居室去,準備等宴會結束。
到了很晚,客人才散得差不多了,冷天憐開門進來,差點就被她嚇了一跳。
「雪碧,你怎麼在這裡?」
「這都要怪你只准我穿裙子,麻煩死了。」她坐在沙發裡,蹺著腿看電視,一邊吃點心。
她緩緩歎了一口氣,望著韓雪碧身上那套白色休閒服,有點眼熟又陌生,「你帶衣服來換嗎?」
「怎麼可能。我本來是有心理準備要忍一天,不過實在是受不了了,我自己到你們房裡去翻了這套休閒服出來穿,這是那位天使的吧?不好意思哦。」韓雪碧瞼上可沒半點不好意思的表情,她把電視關掉,從沙發裡起身。
「你要回去了嗎?」望著她,她希望她多留下來一會兒。
韓雪碧彷彿聽到她語氣裡的渴望,狐疑地瞅著她,「你總不會期待我留下來過夜吧?」
冷天憐緩緩垂下眼睫,「……你哥哥還在生氣嗎?」 韓洗鋒一直不同意婚事,直到今天早上,他知道無法改變她的決定了,就不知道上哪兒去了。
韓雪碧望著她美麗的臉兒,伸手輕輕碰她的右臉頰,「我很高興看到你能夠為了一個人,選擇當一個美麗新娘,天使的影響力讓我佩服,我祝福你們。不用在意我哥哥,他這個人愛鬧彆扭,過幾天就沒事了,其實我要謝謝你,不讓他再當你的護衛,對我哥哥也許是一件好事。」
「……雪碧,今天謝謝你。」
「唉,我們都別客套了,好朋友嘛,我有空會常來看你的。」韓雪碧走出房門,「新娘子,恭喜你了,乖乖待在房裡等新郎。」
韓雪碧把門關上了,剩下她一個人,笑容在她的嘴角消失……
她轉身,到房裡尋找著可以讓她安心的東西,她的寄托——她忘了,她的針線、她的布料,她所有的工具都不在這裡……她悵然若失地緩緩環抱著自己,呆呆地站在那兒……
「我的新娘怎麼一個人在這兒發呆呢?」梅偃少進來許久了,站在她右側,一直欣賞著她美麗的側顏。
冷天憐一怔,彷彿被他的聲音嚇了一跳,又彷彿訝異於他的出現……「有什麼事嗎?」
「嗯?」是他聽錯了嗎?瞅著她怪異的神色,見他像見鬼似的,天使的笑容這下子真的無辜了。
她望著他,柳眉微顰,「我以為你大哥會告訴你。」
大哥?……這下他可明白了。梅偃少靠近她,低頭仔細地瞅著她精緻絕麗的瞼兒,仰手輕輕一碰觸……她的妝很淡,本來還很懷疑,現在他證實那道疤痕真的沒了。
「你去整型了嗎?所以這一陣子才不讓我見你?」他低柔的聲音,一如他溫柔的眼光。
她垂眼,輕輕撥開他的手,「我已經虧欠了你……所以不希望連一場婚禮都要害你忍受別人的眼光。」
「憐兒,你可沒有虧欠我。」
「有,我們只能做一對有名無實的夫妻。」
「……憐兒,我不記得跟你做過荒唐約定,你今天是嫁給我,不是我大哥,怎麼,你們兩個人是當我植物人嗎,我得任你們擺佈?」
冷天憐一怔,一臉疑訝地抬起頭來,卻望著他的笑臉呆住,他俊美的臉龐依然,純淨的笑容不變,他的眼神柔和得彷彿能淨化人心,但他剛才說的那些話……她聽錯了嗎?
「偃少,你剛剛?」
「我不高興,你不知道嗎?」他很認真的特別告訴她。
望著他一臉笑,她反而不放在心上,絕美的臉兒泛起淺淺的愧疚,「我很自私對不對?明明我不該結婚的,卻選擇嫁給你……我會盡心盡力做你的好妻子,幫你佈置一個溫暖的家,我不會過問你在外面尋歡作樂,你只要讓我保有一個婚姻之名就好,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