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她抓著被子背過身去,要拒絕他的誘惑是很困難的事,她喜歡他的笑容,喜歡他的眼神,喜歡他的味道,但是……她不喜歡失去他。
又一夜,他又要求了……
「憐兒,我們是夫妻,又睡在一張床上了,為什麼不可以呢?」他親著她的臉兒,輕樓著她纖細的腰,手才一放到她的胸部,就被她撥掉了。
「我是為你好。」他不信邪,她卻深信不疑。
每—夜,她都要失眠,精神愈來愈差了,但他的慾望卻好得出奇……
「憐兒,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呢?」兩個人躺在床上,他輕輕地撫摸她後頸。
「什麼?」她一直都用背對著他,對他的騷擾,只要他不太過分,她已經沒有精神和他交戰了。
「我很疑惑,為什麼你和大哥、二哥都認為只要你不讓我碰,你就不會克我了呢?如果真的有剋夫這回事,我覺得應該是從我們行禮結婚那一刻開始就會了,你不要忘了我們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你是我明媒正娶回來的。」他緊緊的從背後抱住她,吸吮她雪白的玉頸。
「……你不要嚇我。」她全身發涼,止不住顫抖,連推拒他的力氣都沒有,臉色都蒼白了。
「對不起,我不是要嚇你,可是你要知道命是我的,我不希望死了都沒抱過你,就成為死不瞑目的冤魂。」他的手在她的身前,輕輕地解開她胸前的鈕扣,沿著地雪白的脖子吻下……她纖細的肩線,粉致的肌膚,她的身子有迷人的香味……
「……不要再提死了。」她的決心幾乎要瓦解,經他這麼一說,她也不知道什麼才是對的……他說得沒錯,認為只要他們不發生關係,他就安然無事,只是他們自己在揣測,萬一不是這樣呢,那……
他吻到了她滾落的淚,眼底已經燃起濃重的慾火,打算在今晚要她的決心一度動搖,他撐起身子,凝視著哭泣的臉兒,用指背擦去她的淚……再維持現在的關係,不久她就會因為害怕而離開他了……
心內緊緊的一揪,俊美的臉龐掉落了天使的笑容!
「憐兒,我是說真的,如果我會死,我希望你能懷我的孩子……」他不著痕跡地握住她兩隻手,溫柔地親吻著她、挑逗她。他可一點都不信他會這麼早死,不是有句話說「禍害遺千年」嗎?他早就說過了,他不是天使,只是沒人要信他,他倒是覺得他比大哥那個叫羅為的朋友、那個被稱為「撒旦」的男人,他比他好不到哪裡去……
「偃少……」她的眼裡出現了迷思,望著他青灰色的髮絲,看不見他的臉、他的笑容……如果能生一個像他的孩子,如果她能為他生一個孩子……那多好……
「憐兒,我想要孩子,一個長得像你又像我的小孩,一定很可愛。……你別害怕,生命本來就是這樣延續下去的,生生死死,沒什麼可怕的……」
他脫掉她的睡衣,趁著她困惑迷惘時,親吻她迷人的身子,在她的身上灑下更多的迷惑和激情因子……
她從未讓人碰觸的身子在他的挑逗下,陷入深深的迷團中,很難再有冷靜的判斷和思考,而事實上她也很難分得清對錯了……
也許他說的才是對的呢,因為生命本來就是這樣……
「憐兒,別怕……」
感覺到她能接受他了,梅偃少滿足的摟抱她,她在他的懷裡羞澀又恐懼的模樣,惹起他的疼惜和愛憐,他早就知道,她迷人又可愛極了……他忽然想起蕭玟笙的話……也許她說對了……他愛上了他的妻子……
終究,他們還是成為夫妻了,真實的夫妻。
※ ※ ※
晨曦的陽光穿透紗窗,她早就醒來了。
她光裸的身子藏在薄被下,依偎在丈夫的懷裡,一雙幽黑的眼瞳直盯著一張俊美迷人的臉龐,他均勻的吐息輕拂她的手,她的手指一一的描畫著他的五官,他的眉毛、眼瞼、鼻子、嘴唇、他的輪廓線條……視線緩緩模糊,她眨了眼,淚水卻迅速奪眶,她低頭,埋進他的頸窩裡,纖細的手緊緊的抱住他。
她一定做錯了……一定的……
忽然有一隻手鎖住她腰際,然後將她的身子環抱,她抬起眼,一雙來不及抹乾的濕的眼睛對上他,他純淨的眼神彷彿更為溫柔,彷彿抹上濃濃的深厚的感情……他用這樣的眼神凝視她,一顆心一下子燙熱、又一下子忐忑……
他低低的笑了,剛醒來的聲音比較低沉,「憐兒,你真像個孩子一樣愛哭,真可愛。」
他有心要逗她,她卻一點也笑不出來,想問:你不怕嗎?……明明知道他的答案,他一直就斥她的話為荒唐,他是不信的,她知道不用問,但她還是忍不住的會想……他真的不怕嗎?
她很怕,真的很怕……
梅偃少輕輕地歎息,「我現在知道我怕你哭了,好嗎?」
她的身子被他擁緊,她感覺到他的呵護和安慰,他溫熱的唇貼上來,吻了她的眼睫……她的鼻尖……她的唇……
他很溫柔,他本來就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她摟住他的脖子,「偃少,我不要失去你……」
他笑了,現在終於開始明白大哥、二哥都那麼緊黏著妻子的原因,有一個能寵、能愛的老婆,有一個家,原來有意想不到的滿足感……只是要如何做,才能夠解除她深信不疑的迷咒呢?
她長期的擔憂不快樂,對她的身子可不好……
「偃少……」
「嗯?」
「……我沒有我母親的堅強,我沒有冷家女人的生命韌性,我沒有她們的自信和活力,如果……不幸的命運之輪還是轉到我身上來了,我現在知道,起碼我可以操縱自己的命運。」她抱著某種決心,輕聲地對他說。
他抬起她的臉,對上她幽柔的眼神,笑望著她。
「偃少……我不要失去你,所以……我會跟著你,我要跟你做一體的生命。」她臉紅了,從來沒有想過她會說出這樣的話,她的生命一直是平靜無波的,她從來就沒有想過她能夠為誰而改變,她從來就沒有想過她能夠對抗扣在她身上的枷鎖,現在,她終於為自己找出一條路來了,一條無法共生即共死的路……她起碼能夠結束冷家的不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