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古典的圓領衣服,用一排別緻的布扣扣成,淡紫的顏色,薄軟的衣料,在淋雨以後變得貼身,她的內衣形狀一清二楚,就連顏色也一目瞭然,而真正吸引人的,是她迷人的胸線……
梅偃少伸出手,無聲無息地玩弄著她濕衣服上的布扣,拇指輕輕地壓著布扣,用食指輕輕地一摳布環,用中國結編織成的布扣就從布環裡跳脫出來……
他微微揚起嘴角,望著她依然出神的模樣,聳了聳肩,繼續玩弄她的布扣,第二顆、第三顆、第四……真簡單,一下子就都被他玩開了……
他微微地扯眉,狐疑地跟著仰頭望一眼那一幅畫,她這麼專注,看得這麼忘神……大概在想怎麼把這幅畫變成她的靈感,成為她的作品吧……算了,那是她的事。
比較吸引他的仍然是她身上的古典服飾,這衣料可真是薄,世挺細緻的,和一般做襯衫的料子好像不太一樣……他輕輕一翻,看看裡子那一面有什麼不同……一樣,沒有不同,只是……好迷人的曲線,胸罩托著的雪白細緻的雙峰成嶺,在均勻的吐息下高高低低,可真是誘人……
畫中女人的神韻和梅偃少很像,和她所想要構成的壁飾的感覺貼近!冷天憐緊緊握著興奮的手指,如果他肯出借這幅畫,那她想要的壁飾也許就可以完成——
她閃爍著的迷人眼神緩緩回到現實的世界來,臉上散發的依然是陶醉的光彩,完美的唇形微揚著一抹喜悅的笑意,微仰的眼光接觸到一張俊美的臉孔,她有了渴望而充滿期待的目光對上他,望著他的眼。
「我可不可以……」他在看什麼?冷天憐疑惑地順著他的眼光緩緩低下頭來——
一張臉乍紅,驚叫到了嘴邊——
「你真像個孩子。來,把浴巾拉好,趕快到浴室把衣服換了,小心感冒。」他從容而迅速地拉攏浴巾包裹她,一面把沙發上的乾淨衣服塞進手裡,一面推著她走入浴室,順手為她把門給關好。
冷天憐驚呆地瞪著門……
※ ※ ※
外頭依然是傾盆大雨,本來還算不錯的天氣,一下起雨來,好像沒完沒了似的。
冷天憐穿著他的衣服,一件白色的棉衫和休閒短褲,寬大的衣服,短袖在她身上變成七分袖,她像個小孩穿大人的衣服似的。
她在浴室把頭髮吹乾了才出來,梅偃少也從另一間浴室出來,身上的濕衣服也換下了,和她—樣也穿著一會白色的休閒服,看起來好年輕,像個大男孩……
她又想到剛才的事,到現在她還莫名其妙,搞不清楚怎麼回事……是他解開她的鈕扣的嗎?還是她自己解開的?……聽他的口氣好像是她自己解的,但是她一點印象也沒有。
冷天憐清冷的眼神望著他,變得小心而且質疑……
他俊美的瞼龐對著她,親切的眼神在笑,一張笑臉只有純真無瑕的潔白感覺,找不到一絲狡飾,是她誤會了嗎?
他神態自若,舉止自然,走進餐廳端了托盤出來。
「我煮了咖啡,你要喝嗎?」
「好。」冷天憐坐進沙發,減少了許多防備。也許真的是她多心吧,大概真的是她自己把鈕扣解開的,他如果要脫她的衣服,不會又拿一條浴巾披在她身上……說得也是,她誤會他了。
「巴西咖啡,你喜歡嗎?」他倒了一杯咖啡,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在她對面的沙發坐下來。
「我對咖啡沒有研究,不知道有什麼不同,不過我喜歡咖啡的味道。」她端起咖啡淺嘗了一口,比平常苦澀的味道讓她的眉頭微顰,她的眼光又很自然的飄向那幅畫,正好就在她的對面而已。
梅偃少瞅著她,微微一笑,「你喜歡那幅畫嗎?那是我父親請名家為我母親畫的,家母不喜歡照相,這是她唯一留下來的肖像。」
冷天憐一怔,本來想向他借,卻開不了口了,他的父母是因為空難而過世,在他的心裡一定留下陰影和遺憾,這幅母親唯一的畫像對他來說一定非常珍貴,她為了完成滿意的壁飾而向他借,感覺太無情。
「你母親好美麗,我雖然沒有見過她,但感覺得出來這幅畫充分抓住她的神韻,因為你們的感覺很像。」她由衷的說,語氣裡難掩依戀不捨,但還是忍下了亟欲向他借的衝動。
梅偃少望著她,她白淨的臉兒,如果沒有那條疤,她的美麗和風采絕對能將她推向截然不同的生活,那會是一個多彩多姿、任她予取予求的世界……如果沒有那條疤,他對她的興趣會更濃厚。
「不能治療嗎?」他溫柔的眼光停在她的臉上。
她摸了自己的臉,眼神淡下了,有了距離,「應該可以吧,不過沒有這個必要。」
冷祈玉曾經不顧她的反對為她找來整型醫師,所以她知道臉上的疤痕可以弄好,但一張完整的臉,對她來說反而平添困擾,她還是喜歡目前的生活。
梅偃少微微瞇起眼,他總算弄明白,原來毀了容她一點都不難過,「女人天生愛美」這句話一點都無法用在她的身上,真是可惜……
他倒是有一點感興趣了,「你曾經說是不小心的,到底是誰這麼不小心劃傷你的臉?那個人一定很難過吧?」
冷天憐一愣,疑惑地瞥他一眼,這才想到她的確沒有說明白,造成他誤會了,「沒有任何人,是我自己拿輪刀時弄傷的……輪刀就是裁布用的。」她想他應該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索性解釋清楚。
「……你自己?」她是有些遲鈍,但看起來不像是迷糊的人……
冷天憐只是淡淡地點頭,臉上看不到一絲哀歎,好像她只是弄傷自己一個小小的傷口,一個小得只需要貼個OK繃就能了事的傷口。
他瞥一眼她右邊臉頰上那條八公分長的傷疤……到底要努力到什麼程度,才能造成這麼厲害的不小心呢?